谈话间,便到了衣尘院。
经过几天的调养,南衣衣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气色红润,只是身子骨还有些虚弱。
“身为女人,怎么能像你这么弱呢?像你这么弱的人,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花椒椒是怎么也看不惯南衣衣这个性子的,对她极为的嫌弃。
沈卿陵觉得花椒椒说得非常有道理,她也觉得南衣衣太柔弱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南衣衣这样的性子,也亏得是被乔家两兄弟好好保护着,换做到了其他地方,恐怕早就没命了。
“花姐姐此言有理,不知道花姐姐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衣衣能变得有您一半儿的彪悍?”沈卿陵调笑道。
“她?”花椒椒上上下下打量了南衣衣一圈,最后皱眉:“不行,她从内到外都太软了。”
花家的姑娘个个都是v霸气强大的,若南衣衣这般懦弱的人是她花家的人,早就被她不知道丢到哪个旮旯地了,她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别说要教导栽培了。
躺在床上的南衣衣听着沈卿陵和花椒椒的谈话,惭愧失落的低下了头。
如果可以,她也好想变得和凌卿哥哥还有花家主一样,可是不行,她太过软弱太过没用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子不讨喜,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别多想,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记住,人善良可以,但是一定要带有锋芒,带有底线,知道吗?”沈卿陵伸手,摸了摸南衣衣的头,说道。
南衣衣定定地看着她,重重的点头。
沈卿陵帮南衣衣检查了会儿身子便离开了,等他们离开之后,兰若缓缓走了进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南衣衣的院子里里里外外十几名护卫看守着,都警惕的注意着房间里的动向,生怕再出什么事情。
“兰若姐姐!”
看到兰若进来,南衣衣迫不及待的想询问喜服的事情,她已经将房间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喜服,她便想会不会是兰若帮她收起来了。
“兰若姐姐,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绣好的喜服?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兰若脚步一顿,脸上掠过了一丝 不自然的神色,但很快便被难过和伤心取代,美眸里噙满了泪水,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兰若姐姐,你怎么了?”南衣衣关心的问道。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兰若姐姐这么伤心的样子,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衣衣妹妹,喜服你不用绣了,反正了绣好了也没用了。”兰若声音哽咽,一直强忍着泪水,泪水却忍不住落了下来,她连忙将偏过头,用帕子擦眼泪。
南衣衣更加担心了,焦急的问道:“兰若姐姐,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出来的,你刚才说没用了,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用了?
马上就是她和星尘哥哥的婚期了呀?
“星尘同我说,婚事取消……”兰若哭得梨花带雨,双眼通红。
“取消?为什么会取消?”
南衣衣大惊,,连忙从床上起来,起得太急,险些摔倒。
她脚步踉跄的走到兰若面前,见她不说话,更是焦急:“兰若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呀!你和星尘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否则怎么会突然间将婚事取消呢?
兰若突然间朝着她跪了下来,将南衣衣吓得不轻,连忙扶她起来:“兰若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衣衣妹妹,姐姐平日里并没有对你不起之处是不是?算是姐姐求你了好吗?你离开乔府吧!星尘已经和我说了,你的身子一天不好,他便一日不会与我成婚。”
南衣衣怎么都没想到,会和她扯上关系。
星尘哥哥怎么会这样说呢?
“衣衣妹妹,当初是乔家对不起你们南家,可是这么多年,星尘尽心尽力的对你好,也算是能赎罪了是不是?再说,当初乔家带人灭南家,那也是上一辈的事情,和星尘并没关系,你就放过他爸,他为你已经付出够多了的。”
乔家带人灭南家……
几个字,却像是几道惊雷般落在了南衣衣的心头,南衣衣娇躯巨震,南家灭门,爹娘惨死的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
乔家和南家是世
交,乔伯父和她爹情比手足,乔伯父又怎么可能带人灭了南家。
而且这些年,乔家两兄弟视她如亲妹,对她那么好,他们之间怎么可能隔着血海深仇呢!
这绝不可能,肯定是兰若姐姐骗她的。
“兰若姐姐,如果你是担心我在乔府会同你抢星尘哥哥,那你大可以放心,我只是寄养在乔家的孤女,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永远都只能也只会是星尘哥哥的妹妹。所以,你不用编造这种谎言,来欺骗我。”
南衣衣说着,唇角缓缓勾起了轻微的弧度,好似兰若说的话有多么的可笑一般。
可不就是可笑吗?
她不会相信的。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来欺骗你?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如今乔家的管事正是当初乔家主的心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的真相。衣衣,算是我求你,离开乔家吧。我不希望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星尘的身上来。扪心自问,这些年,他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若你还念哪怕是半分的往日之情,都请你放下仇怨,离开吧。”
兰若说得言辞切切,坦坦荡荡,完全不似作假,南衣衣脑海里金紧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了。
难道真如兰若所说的那般,是乔伯父带人灭了南家,杀死了她父母。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南衣衣崩溃大哭,身子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余光瞅见院子里的护卫们听到动静往这边赶来,兰若连忙上前扶住南衣衣。
“衣衣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你们,快去叫凌先生过来。”兰若对着冲过来的护卫们说道。
已经快冲到门口的护卫们听兰若这么一说,知道是南衣衣身体不舒服,连忙又往外跑,去请沈卿陵过来。
“我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你若真不信,大可直接问星尘。”兰若贴近南衣衣,只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着。
兰若唇角得意的勾起,以她对南衣衣的了解,她知道,南衣衣是绝对不可能去问乔星尘的。
乔星尘、乔流星很快赶到,沈卿陵
和花椒椒进入房间,看到南衣衣情绪低沉,恍若丢了魂一样的蜷缩在床上,狐疑的看了眼兰若。
他们方才走的时候,南衣衣还是好好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南衣衣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回事?”沈卿陵走近南衣衣,见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更是狐疑。
兰若连忙说道:“方才我和衣衣正说着话,她突然就不舒服了,凌先生,你还是先帮衣衣看看吧。”
沈卿陵审视的目光落在兰若的身上:“刚才我离开的时候,衣衣明明还是好好地,怎么可能突然便不舒服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刺激了她?”
“凌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害衣衣不成?”兰若脸沉下来,不满道。
“最好不是。”
乔星尘看着蜷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娇躯微微颤抖着的南衣衣,心里一阵阵抽痛着。
他从来没见过南衣衣这么慌乱,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宠爱,足够了解她,可经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不了解她。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好吗?”乔星尘坐在她的床边,难得的温柔的轻声说道。
和他说……
说什么呢?
说是他爹害死了她的父母吗?
南衣衣双眼渐渐有了焦距,她木然的抬起头,对上乔星尘饱含关切的眸子,只觉得讽刺。
他对她的好,真的像兰若姐姐说的那样,都是赎罪吗?
她还像个傻子一样,对他那么好,那么感激,是不是她做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像是个笑话。
从前的林林种种,一直在她的眼前走马灯花般的闪过,南衣衣觉得天好像在一瞬间塌了,她荒芜的世界彻底化为了一片黑暗,再也不见任何的光彩。
就如同她的心,彻底地碎了。
南衣衣定定的看着乔星尘,从前的眷念和依赖全无,只剩下一片漠然。
“衣衣?”乔星尘被她看得心骤然一紧,恐慌起来,就好像,她要离开他了般
。
南衣衣没有回答,只是冷漠的闭上了眼睛,声音疲倦无力,带着疏离。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衣衣妹妹,你到底怎么了?”乔流星心里也有些慌,这还是头一次,南衣衣用这种疏离的态度对待他们。
南衣衣闭着眼,没有理会他们。
“好了,我们先出去,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沈卿陵说道,反正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南衣衣的表现实在是反常,这其中定是有猫腻。
出去的时候,花椒椒的目光在南衣衣和兰若的身上扫了一圈。
“大哥,衣衣到底怎么回事,这也太反常了?”到了外面,乔流星依旧满肚子的疑惑。
“将衣尘院的护卫们全部叫过来。”乔星尘脸色黑如墨。
“是!”乔流星心一凌,连忙将那些护卫们唤过来。南衣衣的炼化实在是太可疑了,或许那些护卫们知道什么。
“这丫头,是被人下套了。”花椒椒双手环胸,冷笑。
沈卿陵勾唇,对方明显是看准了南衣衣的性子,只会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会说出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先看看再说,或许也能借着这件事让衣衣长长记性,历练一番。”
南衣衣实在是太过单纯,总要让她多经历一些事情,她才能够成长。
花椒椒嗤笑:“看来凌卿妹妹也猜出来是谁了,有些人呢,总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做出来的事情多么的天衣无缝,其实手段却幼稚至极,不堪入目。”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南衣衣从床上起来,眸光坚定。
她不能够再待在这里了。
南衣衣快速的将东西收拾好,全部丢进随身空间里。
摩挲着手腕上的银手镯,她的目光中带着留恋。随身空间是爷爷送给她的,绵延千里,灵力充沛,不仅能够容纳死物,人也能够进去。
爷爷死的时候告诉过她,绝对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随身空间。所以这些年,她从没对谁提起过,就连乔星尘和乔流星都没有,他们都以为她手上戴着的只是普通的银手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