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弟子不敢。”
卢有礼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色却变得十分忌惮。
我愈发觉得不解。
紫袍道人忽然道:“住处吵闹,你大抵不习惯,紫金崖是老君山上,最为安静的地方,亦然是我老君观的重地,去吧。”
“谢真人。”我再度抱拳行礼,便跟着卢有礼出大殿。
紫金崖同先前住的厢房方向完全相反,这一路上有几处道殿,却没瞧见多少弟子。
卢有礼时不时就回头瞥我一眼,他的眼神愈发的忌惮,同样,愈发的不理解。
不多久,我们走到老君观背面,这里看起来格外荒僻,一条石阶处于崖壁边儿上,只有半米不到,一侧是单薄的木扶手,饱受风吹日晒,腐朽了不少。
顺着石阶走了百来米,便瞧见一个十米长宽的崖台。
这里的构造,类似于枫叶观的布局,只不过,紫金崖本身比枫叶观那崖台小得多,更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藤蔓。
靠着山壁的位置略微凹陷进去,有几间单薄的木屋,日晒风吹,一样摇摇欲坠。
走出石阶,停在崖台边缘,卢有礼说:“我便不过去了,陈道长好好休息吧。”
我点头道谢后,走至那几间屋子前。
看了一眼卢有礼,他还没走,我善意的笑了笑。
卢有礼才勉强一笑,转身离开。
一时间,我内心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了,就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不适。
老君观愿意帮忙清理门户,解决天枢阁的麻烦,这让我即便是被关押,都没觉得有什么。
此后白廊对我下手,那紫袍道人算是讲理,我一样能接受。
只是,他先给我安排一地,让我被老君观众多道士抵触,再安排这一地,完全是两个极端。
可若这里真的是无人居住的荒地,我也能接受。
卢有礼的那表现,却完全不是这样!
这地方,绝对不简单!
那紫袍道人,究竟想做什么?
再看了一眼石阶,我甚至起了一个念头,想直接下山了……
可眼前这情况,走,同样不是个好办法……
“呼。”重重吐了口浊气。
我推开面前一木屋的门。
外面看屋子摇摇欲坠,可里边儿,倒觉得很坚固牢靠,并且很干净。
那张床材质特殊,是一种似玉非玉的石头,从崖壁上延展出来,好似本身就存在于山崖中。
干净的实木桌椅,简单却不失厚重。
我再看了另外两个木屋,其中一个屋内都是各种法器,还有一个蒲团,其中一个则是饮水,米面等食物。
这地方,应该是个闭关之地?
再度整理了一下思绪,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去那玉床上打坐冥想,使得心绪更镇定平复,静静的等着时间流逝。
不多久,天黑了。
我便去那放着米面的房间,煮了一些简单的食物。
月亮距离这处位置很近,近得好像伸手可及。
我再回到玉床上盘膝,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期间我不敢睡觉,怕出现什么变故。
次日清晨,第一缕穿进来的光,居然朦胧着淡淡紫意。
我眼睛陡然睁大,眼神明亮。
古人言,紫气东来。
不过,并非什么人都能看见,什么地方都会出现,只有在风水极佳之地,才会有机缘。
这种气息,就和大风水地的生气,龙气一样难寻。
静心凝神,我继续冥想。
只不过,异变突生!
重重的踏步声入耳,来者不善!
我眼瞳猛地一缩,骤然起身,出木门。
正瞧见一道身影从石阶朝着我这里走来!
那人,赫然是一身黄袍,阴柔无比的白廊!
只不过,此刻的白廊显得十分狼狈,身上不少划伤,脸上更是伤痕累累,几乎要破相了。
他的气息,倒没有什么变化。
看来,紫袍道人的保命之物,很有用!
“陈千叩!”
“你居然敢上紫金崖,你怎么敢的,你找死!”??白廊咬牙切齿,眼神阴毒万分,声音更透着杀机!
我眼皮猛跳,浑身肌肉紧绷。
蓦然间,我明白了一个点!
怪不得我觉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果然,我是被紫袍道人算计了!
他让我住厢房,给我那块玉,并不是为了减少我的麻烦,就是给我麻烦!
那玉的作用,就是让人觉得,他要收我为徒,我要入老君观!
这紫金崖,是一个闭关之处。
恐怕得特殊的弟子,或者长老才能来。
联系前边儿那件事,很可能是真人弟子这一级别,才能上崖闭关。
再细下一想,紫袍道人是在营造一副氛围。
这氛围是故意给白廊看的。
一来是将白廊禁足,剥夺一切!
二来,通过这些办法,让人觉得,我要越俎代庖。
白廊禁足之前,肯定会知道这些消息。
凭借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来找我?
这就是那紫袍道人的目的!
他,是想让我杀了白廊!?
堂堂真人,却也要借刀杀人?!
我们借老君观清理门户,老君观,就要借我的手!?
一瞬间想清楚这些,白廊已然上了紫金崖,他手中的软剑在烈日下,仿佛变成了一条金鞭,狠狠朝着我胸膛抽来!
我早已有所准备,只不过,血锈铜剑上一次就被他抛下山崖,我能用的就只是铜剑。
铿锵声中,火花迸射,更有爆鸣声炸响!
白廊的话音尖锐起来,宛若一个女人!
“我历经艰难险阻历练,各种苦寒之地闭关,才得了闭关弟子的机会,成了候选之名,你一个外来道士,竟然要拿走这一切!”
“歪门邪道,凭什么!”
白廊再度一甩软剑,他另一手,掐诀,挥袖,一气呵成!
符纸和剑影骤然袭向我!
我不在留手,三柄铜剑再度瞬发射出,斩桑咒在崖顶回荡!
白廊飞退五六米外,他稍有喘息。
因为情绪的不平稳,导致他的实力,境界,都有所影响。
我冷眼看着他,字句珠玑。
“凭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知道?你这歪门邪道,你究竟和……”白廊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脸色忽地通红,身体不停的颤栗。
“你……不可能……你……”
“你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白廊的话音都变得扭曲,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