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酒店大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不必再装腔作势,温钰宁把那根从头到尾没有点燃的香烟随手丢进垃圾桶,眯着眼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
她坐进冷气充足的出租车,吐出一口气,报出要去的地址。
出租车驶向温氏集团的总部。
温钰宁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总裁办公室。
昨天就知道她要来的温栩没有像上次那么忙碌。
见到温钰宁进门,他招呼自己的秘书进来,将她的证件拿到楼下去办手续。
温钰宁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温栩叫住:“钰宁,你坐,我们聊聊。”
见对方似乎是有话要说,她坐到沙发上道:“栩哥是后悔把那家公司交给我了吗?”
温栩没接她的话茬,而是道:“这个月我找时间又研究过了——当年温氏为了企业形象宣传,才收购了这家公司,后来用不上了,持股从百分之五十一降到了百分之三十四。”
他说着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摞文件盒,搁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这才坐下:“这些资料拿回去看,能帮你更深入地了解这家公司。”
在成帝娱乐当了近十年打工人的温钰宁并没有拒绝堂哥的好意:“谢谢栩哥。”
“这家公司这几年效益下滑,如果不是你提起,按照董事会的习惯,过不了几年就会想办法把剩下的股份全部卖掉。”温栩道。
温钰宁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未来的确如此,上辈子她好不容易给这家公司带出了几个有前途的新人,眼看刚有好转,温氏就毫不犹豫地将成帝娱乐的持股全都抛售了。
她才得以顺势买下。
虽然是找人合伙买的。
交代完这些,温栩看了看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堂妹:“你当真要去那边?事先说好,你既然选了这条路,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就要自己承担,我不会帮你。”
“栩哥这么担心我,是不是怕我被另外几个股东架空?”温钰宁道。
“你知道的,另外三个大股东就是当年的联合创始人。”温栩眉头微皱,“虽说经过这么多年的稀释,他们各自的占股都只剩下百分之十左右,但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你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我知道。”温钰宁仍旧唇角带着笑意,似乎并没有对他提到的内容感到担忧。
一想到这个堂妹才二十岁,温栩暗暗叹息:年轻人都这样,不摔个跟头,总觉得世界上没什么事情难得倒自己。
考虑到这一点,他索性将期望值拉低:“亏了也无妨,董事会并没有把这家子公司当回事。”
“栩哥,我以前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天赋,但也没犯过什么错吧?”温钰宁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实力被严重低估了,当即信誓旦旦地道,“你放心,我保证今年年底的账目比前几年好看。”
“这都六月底了。”温栩无奈,“就算你要表现,那也是看明年的年报。”
“好吧,”温钰宁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地道,“不论发生什么,我保证不会来找温氏帮忙!”
“这可以。”温栩含笑点头。
说话间,秘书出现在门口,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
听见动静的温栩起身:“都弄好了?”
“是的。”
秘书含笑将温钰宁的证件还给她。
“多谢。”温钰宁接过证件,看向堂哥,“那我先回去了?”
温栩拍拍她的肩:“好好干,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最后还是没能藏住一颗替妹操劳的心。
温钰宁脚步轻快地从总裁办公室离开,乘坐电梯下楼。
刚跨出电梯,前面突然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宁啊,这么匆忙,是急着去上任吗?”
温钰宁抬起头,对上来人的视线,神色平静地微微点头,像是没听出对方语气里的讥嘲:“二伯,真巧,您怎么在这儿。”
温氏总公司的董事长如今还是温家爷爷,所以除了长孙温栩这个总裁在替爷爷打工之外,温家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管理着各个子公司,没事不会出现在这栋大楼里。
“这话说的,你能来,二伯不能来?”温振安一张嘴,依旧夹枪带棒。
如果是上辈子,温钰宁听到这话,必然要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长辈生气。
但她见过此人日后独揽大权时的姿态和嘴脸,早已不把温振安当做自家长辈了,敷衍道:“那不至于,只是随便问问,二伯何必跟我一个小辈斤斤计较。”
温振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面色稍霁,也有了慰问侄女的兴致:“听说,你爸妈上个月离婚的晚宴上,跑出来个小丫头认亲?”
“二伯不知道么,隔天就查出来她不是温家的孩子。”温钰宁顿了顿,又盯着他的脸道,“这会儿警方应该在调查到底是谁在幕后指使的吧。”
遗憾的是,温振安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没什么兴致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难怪你还有闲心来找家里要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