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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我以为你会更高些。”
韦恩庄园门口的树杈上，两个巴掌大的小黑猫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咪咪叫。
再次当爹的布鲁斯陷入了沉默。
谁能想到, 恶魔之女大费周章来到哥谭, 竟然是为了给他送一只黑豹幼崽呢？
——“亲爱的，他有一双和你一样的眼睛，你会喜欢他的。”
塔利亚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布鲁斯长久凝视着这只在阴影里隐形的小黑猫——小黑猫警惕地竖起尾巴，爪爪弹出，圆溜溜的绿色瞳孔溢满了挑剔。
“……”
布鲁斯没看出他们的眼睛有什么相似之处，但这只幼崽——达米安显然有一双和塔利亚同色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
哥谭甜心冲树杈上炸毛的小猫咪伸出手。
旁边围观的四小只——小狗趴在胖浣熊背上，鸭鸭趴在小狗身上, 罗宾鸟小小一只就在提姆头上蹦蹦跳跳。
最小但最大的哥哥说, “所以这是新弟弟吗？哇哦——他看起来真可爱！！！”
迪克翘着尾巴雀跃地转圈圈。
“不！”
杰森立马发出驳斥，离家出走的三年足够让当初那个脸皮薄的别扭小浣熊变了模样。
他挠着肚皮上的毛毛, 恶心干呕，“恶魔崽子才不可爱——迪克，小心他扒光你的翅膀毛, 他最擅长拔毛了！。”
“才不是——！”
卡纳惊恐地蹦起来, 楼上两位跟着脚滑的观众投来谴责目光。
在卡纳替弟弟辩解之前，杰森郁闷地插话了, “狗宝宝就算了, 凭什么你们都坐在我身上。”
“我们没坐在你身上，杰森，严格来说, 我坐在卡纳身上, 迪克站在我身上。”
提姆满意地动动脚蹼, 短短的尾巴动来动去, 发誓要捍卫自己的正当权利。
杰森的回答是翻了个白眼，卡纳连忙把话题拉回最开头。
“大米是只友爱的小黑猫，他不会欺负任何人的，我发誓，你们都会喜欢他的。”
在他和杰伊游历大陆的三年，其中一年就是在中东的刺客联盟后山度过的——达米安被严厉的人类母亲指责后，小小一只就会迎着风雪，孤零零跑去后山受罚。
塔佳尔拉山顶的雪那么厚，黑豹崽崽那么小，这就像落入大海的墨水，被吞噬淹没是唯一的宿命。
但达米安坚持下来了。
那是杰森最痛不欲生的一年，除却笨狗外，还要照顾一只看起来没断奶，但其实已经打遍山头无敌手，未来目标是踹飞蝙蝠侠的倔强幼崽。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杰森现在也不愿意回想那些鸡飞狗跳的生活。
但…
好吧，其实他们相处得很不错，杰森还挺喜欢这个犟脾气崽子的。
“和大米相处有个技巧。”
卡纳郑重其事地举起爪爪。
杰森立马转过身去没眼看，连带着趴在他身上的三只手忙脚乱落下来，提姆晕头转向地扶住脑门——他昨天又熬夜了。
迪克拍拍翅膀飞到卡纳头顶，歪头问，“什么技巧？”
“很简单，我示范给你们看。”
这一刻，维系兄弟情的荣耀感在卡纳胸口充盈，他踢着正步向前走去。
拒绝布鲁斯抱抱，但一进门就开始视察领地的达米安停下脚步。
小黑猫蹲下来舔舔爪爪，咪咪声稚嫩又严肃。
他哼声道，“TT，加西亚，你也在这里。”
“大米，真高兴你也来哥谭了，你会喜欢这里的！”
卡纳语气欢快，他强忍着转圈圈的冲动，趴在距离达米安一米的地方摇摇尾巴，又撅起屁股，用两只前爪爪狗狗祟祟前行。
小黑猫喉咙里发出稚嫩的哈气声，最后爪爪一挥，尖尖的指甲下就是卡纳柔软的脑门。
卡纳没反抗，他睁着自己又圆又大的蓝眼睛，尾巴轻轻摇晃释放出友好信号——虽然这在达米安看来，这是蠢狗的臣服信号。
小黑猫屈尊降贵地舔舔大狗勾的脑门。
好耶！！
卡纳立马蹦起来嗷嗷叫——上一秒小黑猫还在咪咪警告，下一秒就直接被热情的小狗拱倒推平口水糊脸。
“大米大米我超想你的！我走了之后你有没有乖乖休息按时吃饭呀！拜托拜托，请告诉我你有好好照顾自己！！”
“加西亚滚开——！”
达米安挣扎着咪咪大叫，但他叫声越大，狗勾越兴奋，猫猫爪子弹出又收回，弹出又收回。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声大叫，两只爪爪抱着小狗脖子，纵身跳起，反手把大体积的狗勾扔出，在卡纳还想冲过来时，叼起旁边的树枝用力扔出。
“嗷———！”
小狗屁颠屁颠的背影直接栽进灌木丛里。
达米安嫌弃地撇过头，小声发出嘲讽音。
“TT。”
“………”
围观的三只神色各异，杰森已经对自家卡纳小狗的智商绝望了，他抓起尾巴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迪克率先踏出爪爪——大哥总是这样热情。
“所以只要慢慢靠近，然后相互舔舔，标记友好气味就好了吧。”迪克不确定地重复。
“理论上是这样。”提姆不得不提醒他，“但你真的觉得卡纳成功了吗？他看起来并不友好。”
“我总得试试？”
迪克认真研究，先一个跟斗脑门栽地，再撅起肥啾屁屁，两只爪爪推着身体用力往前拱——完美复刻卡纳狗狗祟祟的姿势。
“……”
提姆简直有些嫉妒迪克的才华了。
罗宾鸟一路推土，两米一停，一米一停，半米一停，最后稳稳停在小黑猫半米远的地方。
达米安犹豫了一会儿，粉色的爪垫在半空抬起，又缓缓放下，最后轻轻抵在迪克的小鸟脑袋上。
——杰森和提姆同时睁大了眼睛，没错，和谐的家庭关系就是能毫无保留地看好兄弟热闹。
但达米安低头舔了舔小鸟脑袋——尽管这只黑豹幼崽看起来像一口把小鸟吞掉，但他们确实交换了传统的友好信号。
迪克也顺利啄了啄达米安的额头，小黑猫瞳孔一瞬间放大，眼神压抑着惊奇。
提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看走眼了，达米安其实是一只友好又温顺的黑豹幼崽，猫不可貌相，但——
“德雷克？呵。”
小黑猫踩着爪爪路过他时发出嘲讽。
提姆：“……”
啊啊啊啊他果然和这个崽子不对头！！！
*
韦恩庄园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甜蜜热闹时光。
罗宾鸟迪克常常荡着水晶灯表演杂技，蹦蹦跳跳只为博弟弟一笑。小浣熊杰森痴迷于征服各类垃圾桶，在打下布鲁斯准备的三十六个礼物江山后，很有追求的犯罪领主打算开辟新的领地。
布鲁斯提醒他注意回家时间后，叛逆的红头罩彻底夜不归宿了。
——可惜三天后又满脸阴郁回家，卡纳小狗耐不住寂寞，偷偷跑回家拿自己珍藏的108版大富翁游戏。
结果两只一起被迪克逮个正着，喇叭一喊，兄弟五只一起享受了奢靡人生，然后被查房的阿福一起送上天堂。
贴贴，贴贴，就要贴贴√
这之后，提米鸭鸭单飞成功，代号红罗宾，现任罗宾则由达米安担任。
虽然这小子嘴里说着，“豹子就是豹子，才不会自甘堕落到和一只鸟抢名字”，但小黑猫脸上的兴奋谁也看得出来。
当晚，达米安就迫不及待地系上新披风，骄傲地和蝙蝠侠夜巡。
至于布鲁斯——历经风浪的老爹对自己助手变成一只看起来就巴掌大的小黑猫，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就算他有意见，也没用:-D
阿福看得更开，老人一天就乐呵呵地照顾他的孩子孙子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每天夜晚大家都能安全回家——当然，如果布鲁斯老爷能像正常人那样谈恋爱结婚生子就更好了，不过…
唉。
老管家叹气摇头。
五小只的窝本来是分开的，他们拥有自己的房间，当然，卡纳原本就是和杰森挤在一块儿——被扩宽好几圈的大号垃圾桶里垫着柔软棉花，两小只刚好挤得满满当当。
后来迪克歪着脑袋来叫人起床，结果软乎乎的弟弟们直接融化了老哥的心，他选择带上自己的睡帽加入组织，甜蜜地睡在两只长长的尾巴里。
得到过半数人的支持后，整个局面就彻底改变了——
什么？你不一起睡？！
你不合群！！！
尤其是你，泡在咖啡池里的提米鸭鸭，你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于是缺眠到快猝死的鸭鸭被热情的小浣熊扔进垃圾桶里，随后三只纵身一跃——
“嘎————！！！”
提姆发出凄厉惨叫。
从上到下三只依次发来慰问，这次选择和提米贴贴的迪克蹭蹭弟弟的脸，温柔地说，“提米，睡吧，晚安。”
“不，我、”
鸭鸭还要惊恐挣扎，被杰森一爪拍晕，迎着小狗崇拜的眼神，小浣熊矜持地说，“基本操作，这都是基本操作，如果不把他拍晕，小红是不会睡的。”
大家对这个补眠技能非常满意。
提米鸭鸭同样如此。
在被迫睡了美美一顿，醒来就能得到浣熊牌小甜饼，以及小狗牌按摩亲亲，小鸟叽叽喳喳高歌版赞美后，他打算把这种绝佳体验分享给他的弟弟——
达米安值得这个待遇！！！
邪恶鸭鸭的提议瞬间得到了无良老哥们的赞同，于是正一本正经巡视领地的小黑猫被抓个正着。
防住了迪克的温柔攻势，杰森的暴力镇压，提米的阴险陷阱，忙不迭离开是非之地的小黑猫还是被满脸纯良的小白狗唬住。
小狗乐滋滋地蹭着达米安脸颊，甜蜜地邀请道，“来吧来吧，一起贴贴最棒啦！”
事情逐渐向诡异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在这个金光闪闪的垃圾桶接连承受几人重量后，终于有人提出，让他们最爱的老爹也来睡垃圾桶——
“TT，父亲才不会睡在垃圾桶里，只有陶德才喜欢这种低劣的东西。”
“小D，友善点，我知道你也喜欢和大家贴贴。”
“我已经锁定了布鲁斯的位置——对了，谁说要把布鲁斯弄进垃圾桶的？”
“……”
提米鸭鸭把头从屏幕上抬起来。
随口一提的话语问倒了所有人，站在原地的三小只面面相觑，圆圆的眼睛露出相似的困惑。
……
“嗷~”
韦恩庄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单独溜出来的小狗和小浣熊紧紧贴在一起，没有其他人见缝插针，只有他们头靠着头，尾巴搭着尾巴，爪爪相互贴在对方身上，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卡纳甜蜜地说，“杰伊，我最喜欢你啦~”
杰森小声嘀咕，“笨狗，这种事情不用说这么多遍。”
“那你说你也最喜欢我！”
“我也最喜欢你。”
小浣熊轻轻贴了贴小狗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