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奔赴北疆的战士。”苗长生端着饭碗,认真地回答。
老婆婆点点头,提醒道:“可得好好招待人家,他们拿命守国不容易。”
“您老放心吧,我会的。”扒了口饭,苗长生冲着老婆婆讪讪一笑。
“对了。”苗长生突然想到什么,“大娘,今晚给我留个门,我一会还要出去一趟。”
“行。”
老婆婆没有多问,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
大雪肆虐,屋内亮着一盏油灯。
苏长安在床上双腿盘膝而坐,回想起今天奇怪的事情。
那书生的身份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谜。
苏长安有猜想过,书生或许是什么隐世高手之类的。
可在他翻看了一遍江湖传记之后,直接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思索片刻,他打算将此事先放一边。
“没几天就要到北疆了,我得尽快把炼体诀修炼上去,否则到时候上战场纯纯白给。”
双手掌心打开,苏长安闭眸感受,像上次一样,他虽然没有睁眼,却可以感受到周身都有金色的符文在游动。
苏长安双手结印,掌心于丹田处一合,想要将字符吸收。
但依然撼动不了它半分。
他疑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从修炼到三阶之后,每修一阶都是寸步难行。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刻意拦着。
尽管如此,苏长安仍不断尝试,眉头紧锁,他的意志好似化为了一只手,朝着符文抓去。
抓了好几次,他也只抓了个空。
“难道此功法真的只能修炼到这一步……”
对于这个结果,苏长安虽心中气嘞,也在暗暗接受。
毕竟这功法本来就诡异,不用筋脉便可修炼,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然而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床边的布条闪烁了一下。
空中游动的符文仿佛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朝苏长安体内涌去。
苏长安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身体似被什么东西冲撞,肉体也在不断蜕变。
“这……!”苏长安震惊。
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那些符文好似刻在了皮肤上,眨眼间又消失了。
刹那间,苏长安猛地睁眼,面露喜色,“四阶!”
他高兴地无法言语,伸出双臀看了又看。
随后他就注意到了床角的那柄无光剑条。
拿起剑条,他扯去衣布,将剑身展露于世。
下一刻他就来到了院中,有模有样的舞起了剑。
剑法轻盈,畅如流水,鹅毛大雪飞扬。
某一刻,老剑条仿佛焕发了新生。
苏长安舞的神情惬意,“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锵!”
长剑一划,男子雪月之下习起了剑。
“寒风烛雪辉剑光,轻舞白袖月轻荡。”
“吾欲迎风作酒叹,划落桑雪忘时光。”
长剑收回立于身后,苏长安目光眺望白月,闭眼深深感受着这皑皑白雪。
“好诗。”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苏长安拉回了现实。
苏长安回眸,对上了那人的双目。
是今天早上的那名书生。
苗长生手拿着书,脸上露出赞扬之色。
“哗啦哗啦!”
院子的木亭下,苏长安朝苗长生杯中倒了杯热茶,“今日之事多谢先生了,不然也不知道今晚怎么过。”
苏长安抬头看了眼下个不停的大雪。
“先生倒是不必,叫我长生便可。”苗长生温和一笑,抿了口热茶暖身。
“长生?”
“没错,最怕死的那个长生。”苗长生打趣了一句,把苏长安逗笑了。
他想不到眼前的读书人竟也这般有趣,按理来说,教书的思想大多古板。
平时很少会这样开玩笑。
“我既然告诉公子了,公子是不是也要告诉我。”苗长生和眉笑道。
愣了一下,苏长安诚恳道:“苏长安。”
不知道为何,早上自己对他还很有戒备心,刚才见了他一眼后,苏长安彻底敞开了心扉。
苗长生并没有因为听到‘苏长安’三个字而感到惊讶,因为他早就猜到了眼前男子身份的不凡。
“长生兄可曾修过武?”
二人相互坦诚过后,苏长安也就没了顾忌,像唠家常一样。
“没有。”不用经过任何思考,苗长生简单回道,眼中看不出一丝说谎的意思。
双手捧着茶杯取暖,苗长生笑着看向外面,“我平时除了教书便是在村子里帮帮忙,习武一窍不通。”
微微点头,苏长安道:“长生兄为何不去考个功名什么的。”
依苏长安看,眼前之人学识并不比京城的一些人差,何必待在这一隅之地。
“功名啊……”
谈到这,苗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心中,眨眼间就释然了。
他岔开话题,微笑道:“你可知为何我名字取长生二字。”
苏长安摇了摇头。
苗长生神情凝重,似在回味,解释道:“在我出生那年……”
“咩~”
婴儿的叫声传出,候在门外的男男女女,激动地手舞足蹈。
“耶!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哈哈哈,恭喜你老原。”男人拍着那激动的男人道贺。
这本是值得欢喜的一天,可却迎来了另一个噩耗。
“大夫!大夫!”
大雨夜,男人将婴儿护在怀中,踩着泥巴跑到村口郎中门口,急切地拍打着门。
“大夫,我孩子怎么样了!”
看着床边正给孩子把脉的郎中,男人着急问道。
老郎中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男人才闭嘴不再打扰。
片刻过后,郎中看了眼刚出生的孩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男人见状身心一颤,激动地就要扑到郎中身上,“……大……大!”
老郎中扶住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雨下,男人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心如死灰,他嘴角颤抖冒着热气,跪在地上仰天咆哮,“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
喷怒的咆哮声与雷鸣交织在一起,村里没有人能听到。
“我……我的孩子……”
跪在地上的男人,双手牢牢抱住婴儿,他没有撑伞,却没让一滴雨水溅到婴儿身上。
他的耳边不断回荡着老郎中的话语,“做好心理准备,这孩子身染怪病,活不过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