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拂柳,你们姐妹四人都是听命于冥殿吗?”
那无虚子顿时惊讶的望着拂柳,他可记得她们姐妹四人可都是性情高傲之人,什么人竟然能让她们甘愿臣服,听候差遣呢?
忘尘点了点头,“是啊,师傅,我们如今都是冥殿情报阁的成员,殿主为人虽然冷漠凉薄,但是对我们都还算不错,众弟子对殿主也是推崇至极,这次若不是她,单单凭我们姐妹几个的实力,恐怕都不可能将师傅救出来了。对了,师傅,您不是跟那银川老人挺熟的吗?银川老人有一个弟子叫东方明宇,您之前曾经跟我们提起过,您还记得吗?”
闻言,无虚子思量了一下,随即便点点头,道,“这倒不假,多年前,师傅跟那银川老人确实是好朋友,就是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他那个弟子,我倒也见过,挺不错的!”
“殿主就是银川老人那个弟子的外甥女!殿主之前还让我们暗中保护那东方明宇呢!他们现在就在落涧谷。”
“如此也好,你们都长大了,师傅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给你们了,你们也早应该出师了。天机门并没有强行将弟子留在本门的说法,你们应当有自己更广阔的天空。”
无虚子微微叹息一声道。
忘尘随即便躬身行礼道,“拂柳谢过师傅的理解。师傅,往后您跟几位长老还要重新掌管天机门,万事都要小心,拂柳知道师傅一世清高不喜欢屈服于任何的势力,但是我们势单力薄,选择一个大的势力依附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要选择对了,我们丫就押对了宝。师傅,主子的身份不简单,她的夫婿……她的夫婿可是那……师傅不妨……”
忘尘小心翼翼的看着那无虚子,低低的开口道。
“拂柳啊,你是想劝为师成为你们冥殿的一个助力是吗?”
无虚子自然能听得出忘尘的意思,深深的望了忘尘一眼,长叹道,“是你们殿主派你来说服为师的?”
闻言,忘尘顿时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此事与殿主无关,殿主并没有想过要让我们天机门臣服,救出师傅也不过是实现了当初的诺言而已。拂柳希望师傅可以答应此事,这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天虚门这些年惹下的仇敌不少,即便天虚门不复存在,但是谁也没有忘记天虚门就是这天机门……”
“唉,就让为师好好想想吧,你先退下歇息吧,这几天你们也够累的了!”
“好,那拂柳先告退了!”
……
暮色西沉,天空中很快便悬挂起了一轮盈盈满月,释放着万千的清辉,光华似水,清冷皎洁银辉的洒落了一地,地上如同铺上了一地的银子一般,折射出或明或暗的光辉,看起来有些梦幻。
天虚门后山山脚下的一条清澈的溪流边上。
七夜蹲下身子,将弑月沁入那清澈冰凉的溪水之中,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淡蓝色的手帕,再将弑月拿出来,然后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微微荡漾的溪水折射出一道道淡淡的光线,映得她那秀丽的容颜有些明澈动人,淡淡的流霜自天幕上倾泻而下,广袤的苍穹里是寂静一片,唯有娟娟的溪水流过,隐约听到那清泠的水声。
清风穿过前方那茂密的林子拂来,恍惚之间似乎还看到很遥远的林子山对面有一点点零星的火光在闪烁着,伴随而来的,还有那略显萧瑟的风声。
“主子,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里风很大,这几个月是苗疆圣坛祭灵的时候,阴气很重,瘴气很容易入侵,对面好像就是苗疆圣坛的一个分坛,他们每隔半个月就会举行一次祭拜大典,直到圣子赐予的圣洁之光到来,要是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就麻烦了。”
站在七夜身后的黛眉忍不住提醒道。
七夜微直起腰,看着弑月浑身绽放着冷冷的淡青色流光,冷厉的剑气袭来,让她不禁为之一振,却也没有回答黛眉的话,又细心的将剑上沾着的水珠擦干净。
此时,黛眉侧着头,却是可以看到七夜脸上那道宁静淡漠的表情,少了平日里的那一股嗜血肃杀之气,如此一看倒是让黛眉感觉主子似乎平和了不少。
“这溪水很清澈,也很凉爽。”
好一会儿,七夜才将弑月收了回去,弯下腰,掬了一捧溪水洗了洗手,忽然淡淡开口,目光却是望向林子的对面。
“这是圣溪,是自苗疆的天山流下来的,分成了几条这样的小溪,这里只是其中的一条。”
身后的黛眉低声的回道,眼底却是拂过一道焦急的神色,正想开口,然而七夜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你先回去吧,我等下会自己回去。”
“主子,这……”
“放心吧,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着七夜又弯下腰掬了一捧水往自己的脸上遮了去,许久都没有将手拿开,黛眉微微叹息了一声,终于也默默的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许久之后,七夜才将一双小手移开,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又是一脸洗了几把脸,这才停了下来,一把掏出手帕,胡乱的擦了几把脸,这下,心中的压抑疲惫感才微微淡去了几分。
软软的垂下双手,低下头看着水中的摇曳破碎的明月,静默了好一会儿,整个人也被凉风吹醒,正想起身离去,忽然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道风笛声,那声音似乎很是遥远,然而这般富有苗疆风味的曲子听在七夜的耳中竟然是分外的受用,让她心中竟然感到很是平静。
七夜一愣,静静的蹲在原处,一动不动的听了许久,直到那风笛声渐渐的平息了下去,她才从恍惚之中的回过神来——“咦,我的手帕!”
这才发现手上的手帕已经被卷入了溪流之中,飘到了下方,七夜当下也没想什么,连忙起身,沿着溪边追了下去,因为两旁偶尔有荆棘灌木,所以七夜一连追了几十丈才将手帕给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