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晚凝已经许久没有开口了，她说话不多，说了声音也很小，以至于他现在嗓音有些哑。
医生说她的身体在慢慢康复，但是吕文宴看着，她的精神却一步步的走向悬崖边缘。
这张清丽的脸，看着竟比刚出事的那天更苍白，最大的区别是，现在她眼里没有神了。
他想问，陆峙岳的离开对她的打击这么大吗？
记得那天他和陆峙岳对视一眼，擦肩而过，他当时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还觉得自己胜利了，现在看来心在哪里赢家就在哪里，他守着的，不过是一具空壳。
“为什么？我照顾你不好吗？他们不一定每天都能来，我还挺闲的。”
他尽量让自己问的自然，即使两人心里都清楚对方的心思。
汪晚凝声音淡淡的，效果却有如利刃，“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这样不太好，让别人误会了就说不清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我在乎。”汪晚凝看向他，认真道。
吕文宴一时语塞。
即使陆峙岳退场了，她还是要把他推开是吗？
这样看，他好像做什么努力都没用。
但是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温水煮青蛙。
感情是会转移的，汪晚凝现在对陆峙岳念念不忘，很正常。
他笑笑，“当初你不想吕宋两家联姻，是因为你怀孕了吗？”
汪晚凝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其实你早该告诉我的，我不介意。现在我也不介意，只要结果是你，怎么都好。”
汪晚凝眼神复杂。
他没想到吕文宴竟然可以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做什么，怎么就得到了一份这样认真又沉重的爱呢？
“吕先生，我向你坦白，我还没有走出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谈爱了，所以如果你执意这样做，可能最后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那时候别人怎么看吕家呢？我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想解除既定的婚约，要是吕家因为我又遭人非议，我会很愧疚。”
吕文宴听着，笑容未变，“吕家以后是我掌权，你说的这些我通通不在意，也会让他们闭嘴。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放不放手也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可以只看到我们两人，不要担心别人，好吗？”
汪晚凝目光闪烁，看着眼前的他，说地认真：“吕文宴，你值得更好的。”
削苹果的手又动了起来。
吕文宴不以为然，“可是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好的了。各花入各眼，我只想要你一个。”
“叩叩”
门口付昀进来了。
吕文宴自觉放下手中的活给付昀腾位置。
“叔叔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付昀把他送到门外，回来时叹了口气。
“乖女儿，你跟我坦白，你对吕家小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没想法。”
汪晚凝叉起一小块苹果，垂眸吃着。
“唉，那真可惜，我挺看好他的，要是未来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他，也挺不错的。”
“女儿，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你要是忘不掉，爸爸就给你介绍帅小伙，保管高质量，个个都是这个。”
付昀竖起一个大拇指。
汪晚凝很有些无奈，她拉长了调子，“爸爸——”
“哎好好好，不说了，我知道了。”
汪晚凝又叉了一块苹果，忽然觉得没味道了，只咬了一小口就放回去了。
这个话题付昀已经说过好多遍了，她每次都回答她目前不想碰感情，和陆峙岳无关。
但是大家好像一个两个的都默认她是忘不掉陆峙岳。
到底是不是因为他，其实她自己也不确定。
之前每天都盼着他能离她远一点，结果每次都被陆峙岳强制缩短距离，她半推半就，日子走到了现在。
陆峙岳是真的走了，她如愿了。
这几天来看她的人都说了一遍这句话，这这句话在她心里不断加强，已经成了下意识会冒出来的字眼。
但是她不见得有得偿所愿的爽快，反而心里空落落的，要说伤心，倒也算不上。
只是在像是以后陆峙岳身边会出现一个新的女人，这个女人和他接吻、拥抱，和他结婚，和他生孩子，她心底就会产生某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安紫如断然道她这是不舍。
她直接否定，说这是她犯贱。
好马不吃回头草，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哪管到底后不后悔。
男人嘛，下一个更好，难道就非他不可不成？
这样想着，汪晚凝强制结束这个话题，要付昀说点圈里的发生的事给她听。
“赵家不知哪里惹了陆氏，最近被压着打，就在吉家破产没多久。”
“吉家？”
“是啊，吉家独女失踪了，家族企业也破产了，老吉受了刺激，现在疯疯癫癫的，现在已经被送去疗养院了。听身边的人说，他嘴里喊着陆总，能有这样毁灭的打击力的，只有那一位没跑了。”
想到吉丽，汪晚凝眼前就浮现出她出车祸前吉丽与陆峙岳交缠的样子。
也许陆峙岳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和吉丽没有什么，一切都是吉丽自导自演。
但这也说不定，也许是陆峙岳心太冷硬，一次两次的亲密在他那里算不得什么筹码，比他弱小的，他想灭就灭。
“说起来是他走的前一天，当时你还没有和他吵，我想着他应该是为你报仇呢。”
汪晚凝笑得眉眼弯弯，“爸，你这想法怎么比我还玛丽苏啊，这可不是演电视剧，而且我可不认为我对他有这么重要。”
“就真的是为我报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付昀又叹了口气。
一开始他不认为陆峙岳是个好女婿的人选。
也许是接触了几次，他的雷霆手段让他有种强者间的心心相惜，也许是那一跪，让他震撼，付昀现在觉得，陆峙岳，好像也不错。
只是和她女儿，差点缘分。
“赵家是为什么？”汪晚凝问。
虽然赵子承很烦人，但是他最近好像没有舞得很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