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总仍然坚持不懈的打过来,陆峙岳抬手看了看表,随手便接了。
“你无耻!你丧尽天良!你视人命为草芥!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
“嗤……”
“吉总啊,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待会儿你自身难保,就不会向我为你女儿求情了。”
“你!你要对吉家做什么?”
“你很清楚不是吗?报复,无非就是那几种方法,一条条都来一遍呗。”
“陆峙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吉家好歹也传承了好几代,是你轻松就能扳倒的吗?告诉你,吉家正式向你宣战!最好别让我们逮到机会,不然我就让全华国瞧瞧陆氏巨轮沉底是什么样的景象!”
这样的狠话如此无聊。
陆峙岳当年见过比这强几倍的对手,说出更狠的话,那时他眉毛都没动一下,眼下更不会将吉总放在眼里。
他尊老,等吉总说完了才开口。
“吉总是不是觉得有些没有新意呀?其实我在国外也见识了很多新奇的手段,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吉总想到什么,没有说话。
“用在吉家身上,我怕其他公司看到了觉得以为陆氏是多霸王的企业呢,影响好像有些不太好。”
和吉总说话实在有些无聊,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儿,身后的企业在他看来也确实没什么实力。
他从前看在上一辈的面子上尊重吉家,但一次又一次的踩他的底线,他已经忍无可忍。
许久没有动用组织势力了。
他恍惚间还真以为自己是双手干净、高高在上的陆氏总裁。
可惜这世界的黑,他早就去趟过一遍了,还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把手机放一旁,全当吉总的话是背景音。
那一小段监控录像被他反复播放。
黑衣人包得严实,不管再看几遍好像都收获不了什么。
陆峙岳就这么反复的看着,在不知道播到第几遍的时候,他放大了他的腿。
全身都被包裹住,身形都看不出来,几乎只能看到一团黑,但是这团是黑会移动的。
每个人走路都有自己的习惯,或许自己察觉不到。
当年刀尖上添血的日子把陆峙岳敏锐的观察力锻炼到极致。
他观察到暗组织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相同的走路习惯。
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组织的人故意培训的,他并不声张,只是记住这一点,并在关键对决中抓住漏洞给对手致命一击。
他的观察能力救了当年背水一战的组织和他,也让他现在在唯一的线索面前,找到了答案。
“一级命令,搜集暗组织信息。”
“一级警报,暗组织卷土归来了。”
“把医院的监控调给我,游轮的事,继续查。”
看了眼时间。
距离吉丽被带到他面前,还有八个小时。
他下面的人行动自然是快的,大概六小时能见到人。
这栋半山别墅他很少来住。
他突然过来,房子里干净是干净,却格外清冷,人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寒气。
这股寒气是从心底升起的。
他没有开灯,烧了一壶茶,慢慢的品。
他坐在这儿静静思索,任由黑暗吞噬他的身影,而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吉家在d城扎根多年,和d城各家族或多或少都有牵连,如今吉家摇摇欲坠,整个d城都在恐慌。
急促的电话铃声刺破可怖的安静,空旷的别墅一时只有手机发出的亮光。
陆峙岳从容不迫,似乎料到了吉总还会打给他,即使现在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小陆啊,陆总。”吉总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陆峙岳笑了,“吉总怎么了,见识了你刚刚的样子,你这样我还有点不习惯呢,你还是直呼我大名好了,刚刚挺大声的啊。”
“陆总!我人老了,嘴难免拙一些,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若是你因为这个心里有疙瘩,我现在跟你道个歉,咱们陆宋两家握个手,还重归于好。”
两极反转,声音和缓得不像话,好像刚刚在手机里骂了半天的不是他一样。
“吉总,你可以去当非遗传承人。”
“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看你变脸挺行的。”
对面顿时没声了。
老吉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高位,平时都是被人点头哈腰恭维的,现在为了家族在小辈面前把自己放得很低,他还以为这样已经够牺牲了,但是陆峙岳远比他想的更狂傲。
“说话。”
“陆总说的,我听不懂。”
陆峙岳透着笑的声音格外迷人,但说出的话却把人气冒烟了,直接踩在吉总心尖最敏感的地方,还吐了一口唾沫。
“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吉总。行吧,不懂就不懂。”
“不过我可要纠正你一点,陆氏和吉家,没有重归于好这一说,上一辈或许相处得可以,但是我们前一段时间已经撕破脸了啊,吉总,你忘了没,你急得把女儿送出去联姻的那次。”
吉总厉声道:“你不要太过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陆总怎么就笃定吉家以后起不来了呢?
“我吉家几代传承,手里的底牌轻易不示人,你年轻,太过狂妄,我不跟你多废话,只有拳头打在身上你才知道疼。”
陆峙岳漫不经心道:“那就等吉家能碰掉我一根毫毛再说吧。”
静默几秒后,手机对面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吉总呼吸急促了几分。
陆峙岳一手握拳,闷笑了几声。
“吉总,事很大吗?还能不能有力气挥拳头啊,也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底牌。”
里面一片混乱,没有几秒,电话挂断。
又过了两个小时,电话再次响起。
陆峙岳利落地挂断。
到了该求饶的时候了。
这时候老吉总一定把所有交好的人都求遍了,背后的汗也湿透了。
这时候最难搞,像路上的虫子一样,拼命的往人身上撞,怎么都赶不走。
没了他刚刚两通电话的硬气,和铿锵有力说出来的笑话,没意思。
他也不是一直有闲心逗案板上的鱼的。
“叮咚。”
外面门铃被按响,管家出去打开。
黑暗中,有几道身影在慢慢靠近。
几秒后,门被敲响。
陆峙岳放下茶杯。
他要的人到了。
比他预计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