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关上，吼叫声还在身后不停，汪晚凝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
刚出来她就被警察团团围住，针对那天比赛和以前汪家的种种做了笔录后，她补了一句。
“警察同志们，或许可以查查那个小女孩的父母。我觉得他们出事另有蹊跷。”
警察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
“你知道什么？”
汪晚凝摊了摊手，“我什么都不知道。小晓确实是我带来的，但是我只知道小晓的父母外出打工出了意外，但是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或许你们会查到一些真相。”
“小晓？”
“是的，她叫小晓，现在在陆宅里，陆氏的陆，如果你们想要调查，可以去那里，我不日就会离开s城。”
“去哪儿？”
警察仔细的揪细节一刻不停的记录着。
“只是去投奔外婆家。在s城混不下去了。”
“汪女士，没查错的话，你和陆氏的陆总，曾经有过婚约。”
汪晚凝听懂了警察的意外之意，她很坦然的说出一切，“汪家散了，我们俩感情也破裂了，我是调香的，外婆家也是调香的，在那里会比s城更加有发展的可能。”
或许是她的态度太过坦诚，情绪古井无波，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放她走了。
其实也本没有什么好问的，她连个100万都拿不出来，怎么有胆子和心机去害什么人。
反而她还被害呢。
想到游轮上的那滩硫酸以及陆昭身上熟悉的味道，她一激灵，顿住脚步，往身后的警察看了一眼。
犹豫了片刻，她只是笑了一下，说一声“谢谢警察同志”便走出去了。
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对面，她熟练的上了车。
许久不见，宋司言还是这样温文尔雅，斯文有气质。
只是宋家出来的人怎么会真正的纯善，她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看向他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满眼崇拜，而是带了些警惕。
无人说话，车内一时沉闷，宋司言率先开口。
“这是最后一件吧，还有要做的事吗？”
“……没有了。”
“好，你想走了随时可以走。”
汪晚凝看向窗外化不开的黑。
其实现在宋司言的车头改变方向驶往机场也完全是可以的。
她没有什么好整理的，贵重的东西都随身携带，再不济宋家肯定也会让人把她的东西送过来的。
但是刚想到要离开，她对这座原本已经逐渐厌烦的城市忽然留恋了。
她把这归于是要离开熟悉的环境进入陌生的环境的正常反应，而不是因为某人某物的什么原因。
沉默片刻她说，“太突然了，过几天吧。”
宋司言笑了。
“可一点都不突然，这件事好像我们很久之前就约定过了吧，你不会还有挂念……”
“我刚做了笔录，”汪晚凝打断他，“所以为了稳妥些，也不沾上麻烦，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走吧。”
“好，你说了算。想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他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将她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
汪晚凝说的很有道理，宋司言无法辩驳，但她的神情却出卖了她，他不相信她心里没有一些沉重的思绪。
这也很正常，汪晚凝还是太年轻。
但去d城是铁板钉钉的事，等到了d城，体会了好处，便渐渐不会再想着s城的事了。
到清心园时，周围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只余浓浓的墨，但安紫如还没睡，一直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她下来便迎了上去。
“小师妹，你没事吧？警察找你干什么啊？是你继妹的事吗？她说什么了？对你有什么影响啊？她真坏！”
汪晚凝有些无奈，“你问这么多，我要从哪个回答？”
“你现在有没有事！从这个开始答起。”
“没事，没事。”她拖长了语调，全然不复面对汪千雨的冷然。
“我行得正坐得端，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的，况且我人微言轻，能力也只到调香这儿，哪里会搞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安紫如和汪晚凝慢慢往里走。
“师傅也还没睡呢，一直担心你，徐承海和施京当时被吵醒了，被警察吓了一跳，刚刚才熬不住睡下了。”
路过小楼，果然看见邰正德的房间正亮着灯。
安紫如在一楼往楼上喊。
“师傅！汪晚凝安然回来了！”
等了几秒邰正德才回应，声音闷闷的，好像不情不愿。
“知道了，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刚刚差点睡着了，都被你吵醒了。”
安紫如和汪晚凝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
“三斤的鸭子，两斤半的嘴。师傅真是的，就算感觉全身煮熟了，嘴还是硬着的。”
很快，邰正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死丫头我能听得到！”
安紫如立刻在嘴边假装拉了拉链，带着汪晚凝笑着逃走了。
“你们两个回自己房间去睡吧，调香室不留你们了。”
“知道了！”
安紫如心还惴惴不安，坚持要和汪晚凝一起睡。
躺在床上，两人肩挨着肩，氛围十分融洽，汪晚凝却毫无睡意。
一闭眼，她脑子里就想到宋司言的话，就想到她离开s城在即这个事实。
她思绪繁杂，心里压着的事情太湿太重，一时陷入了漩涡无法自拔。
“小师妹。”安紫如用气音喊道。
内心的挣扎太过震耳欲聋，汪晚凝没听到。
“喂，小师妹。”安紫如又轻拍一下，终于让汪晚凝转过了身。
汪晚凝睁开眼，黑暗里，她眼底满是疲倦。
“你睡不着吗？”
安紫如自动给她找好了理由，“也对，任谁忽然半夜被带去警察局走一遭都得受不小刺激，你只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理素质已经很好了。”
汪晚凝有些想笑。
她在安紫如面前好像从来不用掩饰，她每次都给她找了合理的理由。
“是挺刺激的，现在还有点紧张。”
她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将心思宣之于口。
“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难道你偷偷又得了一个第一？”
“不是，我认真的。”
“这就是很认真的问题！你不知道师父天天拿拿奖这个事怎么刺激我呢。”
“我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