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晚凝回了清心园接受了一顿批评教育。
邰正德十分心痛,他好不容易抢来的人可不能因为一时放纵喝点小酒就出事了,立即给清新园所有弟子都上了堂珍爱生命远离酒精的课。
笨笨老老实实和大家坐一排,她呆呆的样子反而显得正常些。
一个个都闷不吭声,清心园的几个人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年轻人嘛,总会有点稍微耗损点生命的爱好,酒精都不值一提。
最好的学生的还得数笨笨,邰正德刚下课就黏着他走了,剩下的人装死时间结束,默默的散场。
汪晚凝站起来,微微松了口气。
夜不归宿这件事,终于算是揭过了。
“师妹。”施京将手放在她的肩头。
汪晚凝微惊,“师姐,有什么事吗?”
施京眨了眨眼,一双眼睛好像看破了她所有故作淡定。
就在汪晚凝提心吊胆之时,她只是别有深意道:“注意着点身体,年轻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她视线往下一低,汪晚凝瞬间捂住了脖子。
等她走后她赶忙掏出手机来看。
没被高领口遮住的那一部分脖子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但是她丝毫不敢放松,总觉得施京知道了什么。
“怎么了,一脸紧张,安啦,师父不会再说你什么的,他就是嘴硬心软。”
“谢谢师姐,我只是有点困了,没什么精神。”
“啊……确实,醉了一夜,又那么早醒,估计都没怎么休息。”
“那你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话音刚落,汪晚凝拉住了她。
对上安紫如疑惑的眼神,她状似无意问道:“施京师姐以前也是调香的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安紫如没有以前的人来疯样儿,竟有些警惕。
“只是好奇,要是不方便就……”
“终于有人跟我有同感了。”安紫如上前两手激动地握住汪晚凝。
“你也觉得她不像调香的吧!”
汪晚凝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去,好在安紫如最擅长的便是自己接自己的话。
“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喜欢洛丽塔的萌妹子,而且还很内向社恐,只在熟悉的人面前放得开,但是我觉得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
安紫如凑近了些,搞的汪晚凝也紧张起来了,感觉接下来要听一个惊天大秘密。
“说她是调香师,她的确在师父手底下学调香,但是说她不是调香师也很有道理,因为她从来没有去参加过调香比赛,甚至也不出去卖香维持生计,每天只是闲来无事调调香。”
汪晚凝认真起来,竖起了耳朵。
“这事我只跟你说啊,你可别外传。”
安紫如三令五申,汪晚凝赶紧保证,“我绝对不外传,外传就让我天……”
安紫如赶紧捂住她的嘴,“呸,说这种话干什么,也不怕真召来什么,师姐信你,看到你一个态度就够了。”
两人继续悄悄话。
“她奇怪的点有很多,我再给你讲一个。当年她刚来……”
“你们俩在说什么,也让我听听。”
“啊!!”
安紫如一个急急大后退靠在了门框上,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师父,你走路没声啊,吓死了我你就没有大徒弟了。”
“哼,”邰正德背着手,一脸严厉,“没了你,我马上把施京当我大徒弟,一天天的不着调,哪有大徒弟是你这样的,我出去跟别的大师坐那儿一聊,我都抬不起头我。”
“师父那你就别总跟那几个老头约呗,每次都被他们拉踩,每次都还乐颠颠地去聚会。”
“你懂什么,我不跟你说。”
邰正德一甩手,转向了汪晚凝,表情缓和些但依旧严肃。
“丫头,你少跟这个逆徒混,好好把心思用在调香上,在下一次大赛上好好取个好成绩,别让别人笑话咱。”
汪晚凝低下了头。
生活起起伏伏,她最近确实被太多事拖累了脚步,若是她拜入师门后赢得的名词反而比自己一个人时低,那整个师门的脸都没处搁了。
“是,师父,我明白了。”
邰正德点点头,对着安紫如又哼了声才离开。
安紫如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她的惊惧都是一时的,转眼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蹦跳着跑过来要跟汪晚凝聊八卦。
但汪晚凝经过刚才那一番敲打,已经没了别的心思了,她现在只想狠狠做出点成绩来让自己能飞得更高。
“师姐,我先走了。”
安紫如伸出尔康手,却挽回不了小师妹冷酷无情的背影。
她嘀咕着:“……无聊死了,那有什么心思调香,最近小师妹的帅爸爸怎么没来看她。”
被念叨的付昀最近可没闲着,现在他正踩在暗道阴森的地点上,手里拿着挂满倒刺的鞭子。
溅出的血把白墙破坏的一团糟,像是藏着血包的烟花一时失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被吊在天花板的中年人被脏污的头发遮着看不清面容,依稀可看出他肥硕的身材和中等个子。
“哒、哒。”
鞋底与地面相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汪有为眼睛往上一瞟,身体先意识一步从上到下的颤抖。
“你、你还是回来了……是你自己放弃了,关我……”
一鞭子抽到汪有为的嘴边,从太阳穴到嘴有一条血淋淋的鞭痕,抽的他脸歪向了一边。
鞭子落下,倒刺勾起表面寸寸的皮肉离开。
第一感觉不是痛,而是钝钝的麻,还有很快烧起来的温度,两样相加在长条的伤口处跳动着,汪有为动了动麻木的舌头,想啐出一口血,但他没了那个力气。
被吊着的人像个人形沙包,死一样头垂下来,一动不动。血混着口涎拉成了丝线一点一点往下滴。
“你以为说这样就能让我现在就送你去死吗?不不不,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放干你最后一滴血。”
鞭子的破空声回响在暗道,汪有为绝望又无力地闭上了眼。
付昀额头溅了几滴血,黏住了几缕头发,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此刻眼里布满了血丝,充斥着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