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如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汪晚凝,给发了个消息就便自己先进去了。
此时汪晚凝正艰难地把陆峙岳扶去包房,她累得额前的碎发都黏在了一起。
“吃什么了,这么重,看着倒挺瘦。”
陆峙岳靠在她身上,简直像座小山一样压着她。
汪晚凝一路嘀嘀咕咕不停,但她说了这么多陆峙岳也听不见,更气了。
侍者贴心的把门打开,却不帮她扶一把,甚至还微笑着离开了,看得汪晚凝目瞪口呆。
“这就是你们银光的服务态度吗?”她狠狠谴责陆峙岳。
好不容易把这个大块头运进了门,汪晚凝用脚把门踢上,将陆峙岳用力往床上一甩。
不知道是她的发力方式有问题还是陆峙岳实在是太重太高大了,陆峙岳没被摔在床上,她反而被压在了身下,随着床的颤动一颠一颠的。
头好巧不巧就落在她脸边,十分有存在感的霸占着她肩头,规整的头发不老实地戳着她的脖子和脸。
视线被陆峙岳的肩背占了一大半,明明没有和他对视,她却红了脸。
“搞什么……”
她慌乱的要将身上的人推下去,但怎么都推不动,她心下奇怪,陆峙岳有这么重?
她有些狐疑,但看不到陆峙岳的表情,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蹊跷。
又试了几次,勉强把他推到了旁边。
现在她和他并排躺在了床上,汪晚凝累得气喘呼呼。
喘了口气,她猛然坐起来凑近床上闭着眼的人。
睫毛安安静静,眼珠也没转,嘴角的角度都没变。
难道真醉死过去了?
她站起来叉腰,居高临下道:“哼,好了,你现在够安全了吧,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就当今晚是活雷锋做了好事吧。”
汪晚凝也不管陆峙岳现在的姿势有多别扭,转身就走。
“啊!”
她跳着扶住了架子,险些被绊倒。
“什么东西!”
她转头怒视地面,一下子就定位到了嫌疑脚。
“好啊好啊,都没意识了还跟我使绊子,要是还跟你在一起,都想不到有多倒霉!”
她蹲下举起手就要泄气,但对着只鞋,她又有些犹豫了。
虽然看着挺干净,但鞋终归还是脏的,她何必还去打鞋?
汪晚凝放下了手,但是这么放过嫌疑脚她又觉得不解气,她上手要拔,又顿住了。
还给陆峙岳拖鞋了,这岂不是便宜了他!
汪晚凝跺了跺脚,思来想去还是先去洗个澡。
刚刚她这么卖力,浑身都黏黏腻腻得难受,走之前蹭个陆峙岳的豪华浴室,也不算太亏。
稀稀拉拉的水声响了起来,透过玻璃门隐约传来,像是在耳边下了一场雨。
陆峙岳睫毛颤了颤,眼皮撩开一条缝。
浴室是玻璃隔断的,汪晚凝大概不知道从外面看,她模糊的曲线一览无余。
胸口暖呼呼的,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胸膛。
脸边也残留着长颈的馨香与柔软,他伸手去碰,但刚曲起又垂了下去,保持姿势不动。
半边身子仰躺的姿势可以看到大部分的天花板,要保持动作不变,他只能眼珠微动,感受着一颗心在胸腔平稳地跳动,还有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
越听,心越热,他闭上了眼睛。
要是之前有人和他说,他会扮演一个醉酒的人,趁乱与喜欢的女孩隐晦碰触,他绝对会嗤之以鼻。
他最鄙夷的便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与冲动的人,尤其讨厌无节制的喝酒,直到喝到毫无意识来逃避事实。
以醉酒为遮羞布,不过是无能的人窝囊的手段。
若是他,喜欢便会大胆出击,无论使出什么手段,一定会把心上人留在身边。
没想到真的亲身体验了情爱,反而怯懦了。
现在他躺在床上,限制着自己的动作,扮演着一个醉酒者的形象,并使出一切小手段试图来留住爱的人。
窝囊到底了,不仅没有现在睁眼坦白的勇气,连好不容易的见面机会都是装醉争取来的。
陆峙岳抿了抿唇,下意识将小臂搭在头上,水声忽然停了。
他悄无声息将一切归为原位。
汪晚凝裹着浴巾出来,扫了一眼陆峙岳,刚走过,又退了回来。
“奇怪,脸怎么红了,你喝酒还上脸?”她弯腰将手搭在他头上。
热烘烘又湿润的手,混合着他熟悉的味道,一同袭击了陆峙岳的所有感官。
他呼吸微滞。
面前的人还没有离开,似乎在好奇,细微的观察他脸上的红晕。
陆峙岳悄悄抓紧了手下的床单。
原本是他习惯的味道,现在抹在了她身上,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意动。
“咦,更红了。”
汪晚凝伸手戳了戳,将陆峙岳脸上戳出一个个小坑。
戳着戳着她渐渐得了趣,对着陆峙岳鲜少不冰冷的脸,起了些玩弄的心思。
“这可不怪我哦,反正你也不知道。”
她偷笑着伸手轻拧他的鼻尖,又按了按,肆意的把陆峙岳的鼻尖当逆来顺受的玩具揉搓捏扁。
床单的手印又深了些,陆峙岳竭力忍耐,但是从鼻尖传来连接着心底的那根痒,晃晃荡荡的将酥麻传遍全身。
更让他无法招架的是又轻又柔的呼吸,有规律的轻轻挑逗他所有感觉到的皮肤,在他忍耐到呼吸停滞时,她收回了,在他松了口气时,她又继续了。
“你再拽,你不是很拽吗?说抱就抱,说按就按,我是你的洋娃娃吗?”汪晚凝毫无所觉,还在进行自以为的报复。
“现在老实了,哼,还不是任我摆布。”
她手指从陆峙岳的唇上划过,路过下巴,一路下落到脖子,直至按到一个凸起。
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她一惊,想收回手但已经晚了。
大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抬头,本该无意识的人睁开了一半长眸,像是剑出剑鞘,锋利一闪而过。
汪晚凝感受着他手心的力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陆峙岳似乎,好像……忍耐了很久。
大脑轰的一下宕机了,只剩沉重和茫然的空白,汪晚凝的第一反应是——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