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她和付华希靠在一起的样子,绝对不能让陆峙岳看到!
来不及剖析内心了,她破罐子破摔,遵循自己下意识的想法。
但这岂是她能决定的。
男人的力气格外大,她推拒不得,迫不得已的,和付华希走在通道,出现在光下。
一瞬间,汪晚凝就想转身将脸藏起来,但是她还记着身后是付华希,便半转身,隔着一点距离,然后用手将脸遮了起来。
付华希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干什么,这样陆总能看得见你吗?”
他带着汪晚凝又往前走了几步,身边已经有人举着酒杯好奇地走了过来。
汪晚凝愈加紧张,捂着脸的手更紧了几分。
但在付家主场,付华希原本就是主角之一,他单单出场就够吸人眼球了,汪晚凝想躲又怎么躲得过去。
透过手指的缝隙,她隐约看到了刚刚说八卦的那一群人。
她在这晚宴里不认识几个人,那群人和她相处了一会儿,比起其他人还算熟悉。
被熟人看到,这个认知让她更加尴尬。
但是她被付华希裹挟着,控制不了脚步,只能寄希望他们说八卦都专注一些,不要注意到这边。
她想躲,但付华希偏不让她如愿,故意带她又往前了几步。
“躲什么,来,看看这边有没有陆总。”
他掐着汪晚凝的下巴,将她的头转向全场的人。
刚要说话,忽然瞥到什么,他脸色一变,将汪晚凝按在怀里,几乎是夹在胳膊下,快走几步远离了大厅。
汪晚凝跟不上他的速度,踉踉跄跄的被他夹着走,在大厅的灯光再次看不到时,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付华希推着她往前走,但她眼疾手快,扒着一面墙不愿进去。
目前估计也只有陆峙岳能救她了。
看着眼前没有受丝毫影响的灯火通明的晚宴,她有一种不顾一切喊来陆峙岳的冲动。
她的眼睛快速寻找着,可恨不想见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就遇见了,危机之下要他帮忙偏偏就找不到人了。
“搞什么。”
付华希皱紧了眉有些不耐烦。
汪晚凝扒住墙的手又白了几分,她眼珠移动,飞速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但怎么都找不到想看到的人。
“松手!”
付华希青筋暴起,手上一用力,汪晚凝就被拽了过去。
她绝望的轻轻张开口,在心中喊出了那个名字。
在被托进黑暗的最后一面,鹤立鸡群的男人似有所感,准确的往那边看去,只看到一片宁静的黑。
付华希的手往汪晚凝腰间摸去,快速拿出了一块玉牌,汪晚凝还没来得及阻拦。
他勃然大怒。
“好啊,你个小偷!你敢偷大伯的身份玉牌!你知不知道敢打付家玉牌的心思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缓缓吐出一个狠厉的字眼,“死。”
汪晚凝百口莫辩,“我没有偷!”
“那我大伯的身份玉牌怎么在你这儿?”
“是……是我爸爸给我的。”
“哈。”
付华希满脸写着嘲讽。
“汪家算什么东西,也能接触到付家的大爷?就是偷的,你爸是小偷,这玉牌给了你,你也是小偷。”
“还把玉牌贴身带着,真是下贱,偷拿别人的东西当自己的宝。”
“我就说身份玉牌怎么会弄丢了,原来是有小人捣鬼!”
汪晚凝被他说得有苦难言。
真是讽刺啊,她拿着她亲生父亲的东西,却要被当成小偷被盯上。
若是本来就没有和她们母女俩相认的心思,又何必出现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你跟我走。”付华希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但被她灵活挣脱了。
汪晚凝收起多余的心思,转身就往里跑。
“站着!”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她加快了速度故意往拐弯多的地方跑。
眼看就要追上来了,前面隐约出现一个楼梯,她大喜过望,踢掉高跟鞋,拎起裙子大跨步上楼。
高跟鞋踢得格外远,付华希顺着方向跑了几步才回过神来找错了,他立刻调整方向也冲上了楼梯。
楼梯漫长得简直看不到尽头,汪晚凝不知道自己已经爬了几层楼了,她感觉腿越来越软,抱着一丝侥幸,她进了小门找电梯。
电梯的确有,但是两边有人看守,除了付家人怕是都不给进。
在那里的人注意到之前,她赶紧将她撤了回来。
还是老老实实的爬楼梯吧,好在她已经领先了付华希很多,听着他的动静还在很远之下。
只是爬着爬着,她感觉下面十分安静,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可是她没有选择,付华希随时有可能追上来,楼层里有付家的人看守,她只能憋着一口气往上爬。
高楼看着气派,爬起来要人命,尤其是像汪晚凝这样平时不怎么运动的,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腿和脚的存在了。
珍珠白的裙摆无精打采地拖拽在楼梯上,胸腔一片灼热,喉间甚至尝到了腥甜。
她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顿,终于到达了顶层。
靠在最后的一扇门,她狠狠喘了几下气才推门进去。
是天台。
楼下一片欢声笑语,她是有付家家主亲自邀请的客人,也是付家家主的亲生女儿,却穿着华丽的礼服,脱了鞋子,被逼上了顶楼。
天台没人,她扶着围栏往下看,看到如深渊的高度。
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第一眼是害怕,多看几眼竟然有跳下去的冲动,汪晚凝赶紧颤着手往里退了好几步,直接退到了一堵墙上。
准确的说,是人墙。
触感熟悉,因为她刚刚被胁迫了很久。
“怎么,你喜欢在这个地方死吗?”
付华希再度勾起邪笑。
汪晚凝背后泛起一阵凉意,她连忙又逃开付华希。
付华希倒也不急着逮回来,因为汪晚凝身后便是高楼造就的万丈深渊。
汪晚凝在他的紧逼下步步后退,直退到脚后跟抵住天台边缘。
身后是矮小的围栏,只要她想,一个跨步后退,身体便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高楼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