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啊，你快来。”
宋老夫人今年六十多了，她人老心不老，正忙着插花。
听到老头子叫她，她擦擦手，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干什么呀。”
宋铭成嘴里念叨着：“一定是我看错了……怎么会是我小瑶呢……”
他把手机一偏，宋老夫人凑过去一看，霎时间手脚颤抖。
“这、这……”
她眼中瞬间盈满了泪。
看老伴的反应，宋铭成眼眶通红，他知道了，他没看错。
他们夫妻二人家境优渥，感情也好，头一胎是个男孩，没过几年又生了个女孩，取名宋瑶。
宋家女孩生得少，宋瑶一出生就是生活在爱里的，从小千娇百宠，养得天真单纯了些。
有一天领回来一个穷小子，夫妻二人都无法接受，硬逼着女儿分手。
哪知这一逼，女儿不见了。
老夫妻想起来就后悔。
“当初就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早知如此就先答应了。穷点怎么了，小瑶喜欢，先慢慢培养一下看看人怎么样，也好过现在女儿丢了。”
宋老夫人拿着手帕抹泪，宋铭成也是不住地叹息。
“无论如何，这孩子咱得接过来看看，不谈她和我闺女的关系，就是冲着她这张脸也得接来我面前！”
宋铭成听了点头，立刻让人去查。
老夫人又劝他：“你快回去躺着，到时候别又吓人，司言连夜赶回来，现在还在休息呢。”
宋铭成原本想在沙发上再坐一会儿，但一想到马上能见到这姑娘了，顿时又开始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别到时候没命见“闺女”。
……
工作人员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这位是陆氏总裁，‘馥约’中国赛区向来都是陆氏的投资占大头。陆总调选手作品是为了调解比赛时产生的矛盾，十分合理，赛方一致同意。”
沈鸣当然知晓s城陆氏的大名，但掌权人竟如此年轻，这是他没想到的。
或许……是汪晚凝请来诓他的？
他瞥了一眼正在直播的手机，心里佩服自己的智慧。
汪晚凝还不知道他正在直播，她要是真的大着胆子请来个赝品，怕是陆氏饶不了她，她自己给自己挖坑。
他焦躁的心头火平息了些，义正言辞道：“陆氏总裁又如何？这是调香界的事，我身后都是调香协会的大师，容不得你插手！”
陆峙岳的眼神扫过沈鸣身后这群牛逼哄哄的老头，大师们顿时往后退了退，恨不得与沈鸣划清界限。
他漫不经心道：“调香协会最近正向我拉投资，我本来想继续支持的，没想到你们是这样想的。那好，我这个外人就不插手了，让你们协会的各位大、师们自己凑吧。”
大师二字在嘴里转了一圈才吐出，听得对面除沈鸣之在的人都老脸一红。
“陆总，您不能这么说啊……”
韩良国首先受不了了，到场第一次开口就是求情。
“表舅！”
沈鸣愤怒一拍桌。
工作人员立刻道：“这桌子也是用陆总的钱买的。”
全场目光顿时就集中在沈鸣拍在桌子上的那只手，让他放着也不是，拿开也不是，干脆愤怒地哼了一声甩开了手。
汪晚凝看得津津有味。
她难得看沈鸣吃瘪，以往都是她被他打压欺负。
但是这还只是个开胃菜，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她向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的香水努努嘴，好整以暇道：“沈先生，准备好了吗？开始吧。”
于是香水被打开，呈到对面每个大师的面前。
沈鸣最害怕的意外终于发生了，一旦有了对比，孰是孰非尘埃落定。
“不、不……”
他满眼惊恐，扑上去要阻止工作人员走过来。
陆峙岳打了个响指，黑衣人顿时闪现，三两下就牢牢擒住了他。
沈鸣只能看着一个个原本支持他的大师闻完之后，沉默。
“你们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汪晚凝她故意陷害我的，这都是她早就策划好的，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我平时的表现如何你们不清楚吗？我是被冤枉的啊……我冤枉……”
一个个信任他的大师都开始躲避他的目光。
“啪！”
他仿佛听到他辛苦搭建的通天梯碎裂的声音。
在今天之前，他调香之路一片光明灿烂，现在是遮天蔽日的、浓重到无法摆脱的黑。
沈鸣歇斯底里，几乎要匍匐在地上。
“这是我当时调试时录的视频。因为我当时思绪很混乱，也改了很多版，于是便将我每次的尝试都录了下来。”
汪晚凝平静的向大家展示她的录像记录，几十条视频，白天和黑夜都有，交叉着出现。
视频在相册里按照时间排序，所以汪晚凝确实费了好多个日夜才调出这款香，根本不是为了伪造证据而连夜调出来的。
“这是我当时的草稿，关于配方和比例，我做了很多努力。”
纸已经有些泛黄了，上面还落了灰，字迹仍清晰工整，但能看出来岁月的痕迹。
“这是我好不容易完成时，被你批得一文不值后在备忘录崩溃写下的心声。”
备忘录展示最后修改的日期确实是一年前。
汪晚凝看向他，面色平静无波，“沈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沈鸣只是抱着头捂着耳朵，喃喃自语：“别说了……别说了……”
“怪我太傻，竟将你的胃口喂得如此之大。”汪晚凝摇摇头。
“我当时是如此的热爱调香，一直维持着高产，但每个都被你狠批。”
她一步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捂耳的沈鸣。
“你劝我不要从事调香行业了，我没天赋，调出来的东西也一团糟，但每件作品你都向我要过去。我信了，心灰意冷下也都给你了，就当处理垃圾。”
暴躁大师想了想，他确实是因为沈鸣最近一年时不时的前卫作品而让沈鸣越来越看好的，没想到是盗取的他人智慧。
一想到调香届有这样一个天才，差点被沈鸣这样鼠目寸光的小人给逼转行了，他就痛心！
都不用汪晚凝出手，他自己就跳出来点着沈鸣后脑勺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