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拿我取笑了陆峙岳。
衣服像碎布一样挂在身上,穿了还不如不穿,汪晚凝坐在床尾背对着陆峙岳,双手交叉挡在胸口。
“以前的事算我欠你的,但我现在腻了不行吗?分开吧,求你,就算我流落街头也请你别再插手了,就当个陌生人吧。”
陆峙岳顶了顶腮,觉得还是昨晚喝醉了的汪晚凝比较好,起码不会说这些刺耳的话。
他吐出一口气,双手垫在头底,“好啊,但你现在要怎么跟我分开呢。”
汪晚凝感觉到灼热的视线在一寸一寸巡视着她裸露的背,她不由得将自己抱紧了。
一套衣服扔在她旁边。
“虽然你让我别插手,可是我心软,又帮你一次。”
懒散的声音传来,汪晚凝觉得她有些不认识现在的陆峙岳了。
对待陌生人,他逐利又残忍。
她强撑着拿起手边的衣服,“算我欠你的第二个人情。”
汪晚凝快速换上新衣服就匆忙逃出去了。
厚重的帘子遮住了外面灿烂到过分的阳光,房间里光线昏暗,被褥凌乱,朦胧又暧昧。
若不是床上只剩下一人,就真的是爱侣间的甜蜜时刻。
秦启进来的时候陆峙岳躺在床上正盯着天花板出神。
被子只盖到下腹,露出紧致的腹肌,窄腰上还留有几道抓痕,浑身散发着事之后的慵懒。
秦启眼神躲避,敬业地汇报进展。
陆永康有野心但不够高明,很多事情都会留有痕迹,但有件事他处理得最好。
一把火烧了陆峙岳的父母。
大概当时年轻,心也狠,这件事他扫得干干净净。
陆峙岳遍寻线索,但总缺少关键的信息,若是能找到一位当年的证人便一切能顺利推进。
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明面上沾点关系的人不是死就是失踪,到哪里去找寻这样一位完美证人呢?
昏暗的光线照在他优越的眉骨上,模糊了他幽深的眼睛。
“继续找。”
他漫不经心说道:“找不到就造一个证人。”
想将一个人置之死地,总是有办法的,只要操纵得当,便可偷天换日。
气氛变得严肃,秦启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陆总,您跟汪小姐……”
陆峙岳突然很想抽根烟,他捻了捻指尖,“不急,总要见面的。”
只要陆汪两家的联姻还在,汪晚凝就逃脱不了他的视线范围。
是不是形同陌路不是她能决定的。
此刻陆峙岳卸下了好人面具,露出了传闻中残暴的陆氏掌权人真正的面孔。
因为无人能匹敌,所以习惯了操纵别人的命运。
“汪千雪的庭审也快了吧,她的罪不止于此,我短时间内不想看到她。”
秦启会意,面无表情的通知下属和律师。
……
汪晚凝是打车回去的。
以往陆峙岳总会贴心的安排司机送她回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要分道扬镳了,所有事情都要算个清楚。
手机亮起,汪晚凝看到陆昭发来的关切的信息,顿时心中有些温暖。
她不由得浅笑,敲敲打打给她回了个信息,暂时没点破她和陆峙岳现在的情况。
只是有一点,她注意到陆昭说银辉是陆峙岳的地盘。
怪不得她出来如此顺利,弯弯绕绕的路线还有人给她带路。
昨晚还惊叹银辉背后的势力之大,现在就知道了这栋大楼的主人。
陆峙岳和陆家那位相比,那个更强呢?
小小的s城能容得下两条陆姓之龙吗?
汪晚凝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比较有什么意义呢,她已经和陆峙岳切断了关系,无论她最终会不会与陆家那位结婚,起码这一环节不会节外生枝。
再次回到汪家汪晚凝的心境有些不同了。
日子总要往前看的,宋司言说的对,她还可以拿她以前完成的作品去参赛。
虽然可能不如她特意准备吗作品,但她该相信自己的实力的,说不定呢?总不会留下没有试过的遗憾。
汪晚凝信心满满地推开门,看到的是满地的碎片。
……
“轰”
几点雨滴打在窗户上,天空已经阴沉一片。
汪晚凝冷着一张脸,一刻不停的在收拾行李。
野狗跑进屋子里了,这个理由简直荒谬到让她怒极反笑。
哪找的这样聪明的野狗,不光地板上没有爪印,而且只有木架被掀翻在地,木架上满满当当的香水瓶摔个稀碎。
怕不是汪千雨这条会说话的野狗吧。
像是利刃划破汪晚凝的最后一层防线,她真切地觉得只要在汪家,她就永远没有隐私。
而且人人都能来踩一脚。
一问都知道她的房间被野狗糟蹋了,但是没人收拾,不就是故意让她看到这惨状嘛。
汪晚凝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咬牙拉起沉重的行李箱,无所顾忌的一头冲进雨里。
天地广阔,自有她能立足的地方。
如今她也算看透了,汪家是一群不知餍足的狼,忍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不刮下她最后一丝血肉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斜雨直打进眼里,眼睛酸酸涨涨的,汪晚凝眯着眼,推着行李箱在雨里艰难地走着。
骤雨并没有让路上的行人变得十分稀少,无数的人撑着雨伞和她漠然路过,汪晚凝左躲右闪,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一团黑影跌跌撞撞的向她靠近。
“啊!”
她被撞得后退,但撞她的人软塌塌的往下滑,她连忙松开行李费力地扶住人。
擦了擦眼,汪晚凝总觉得眼前昏迷的老婆婆眼熟。
“阿婆,阿婆!你醒醒啊。”
汪晚凝焦急的声音在雨中显得苍白无力,浑身软的老婆婆挣扎着眼睛张开一丝缝隙。
“你说什么?”
汪晚凝将耳朵凑到她嘴边。
老婆婆一字一顿地重复,颤颤巍巍的,汪晚凝的耳朵连微弱的气流都感受不到。
“姑娘,求你先给我开个客房。”
正好汪晚凝也在找落脚的宾馆,她扶着昏过去的老婆婆入住了最近的一家宾馆。
汪晚凝拿着毛巾擦着湿透的头发,沙发上的老婆婆则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