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晚凝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绪,宋司言就打了过来。
倒霉的时候,突然遇到的所有事听到的所有话都和这件倒霉事扯上了关系,宋司言第一句就是问她的初赛作品怎么还没提交。
汪晚凝张了张嘴,但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对不起,冒犯了,”见她不说话,宋司言有些慌,“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快到截止日期,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待……”
“没关系,没有冒犯到。”
汪晚凝声音有些沙哑的打断他,她吸了吸鼻子,“我参加不了了,我的作品被毁了。”
再调一瓶少说也得一个半月,到那会儿比赛都要结束了。
怎么就这么不顺,事业也是,爱情也是。
小时候心想长大了逃脱汪家就好了,她已经很努力了,换来的是被打包的婚姻和屡次被打压针对的事业。
暗沉沉的天给每个人庇护,但好像独独对她冷眼旁观。
汪晚凝静静看着,心肺逐渐变冷。
陆峙岳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
“抱歉今天让你生气了,我有件事想说,其实……”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耍我有意思吗,看我着急的样子很好玩吗?”
陆峙岳未说出口的话被汪晚凝冰冷的声音打断。
“你是高高在上的陆总,你无所谓,你知不知道别人活得很辛苦。”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对不起我配不上你,我的世界多你一个也嫌烦。那天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汪晚凝口不择言向陆峙岳倒了一箩筐的话,冷静下来时才发现他一直在沉默。
“好。”他说。
就这样结束吧。
汪晚凝却有些后悔和语塞。
刚刚她是怒意上头了,陆峙岳正好又撞了枪口上,其实她本不该这样不体面的结束她和陆峙岳间的一切。
一开始确实少不了他的帮助,对于这些,她心里是念着陆峙岳的好的。
她语气缓和了一些:“抱歉,我说话有些难听,我们约个时间谈一谈吧。”
电话传来两声悦耳的哼笑,配着接下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残忍。
“约我?先联系我的助理,十个亿以下的项目免谈。”
“可是我们……”
“我们现在没关系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打着圈钻进耳朵里,耳朵顿时酥麻一片,但汪晚凝丝毫没有意动,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很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嗯。”
电话毫无预兆的被挂断了,汪晚凝窥探到陆峙岳对外人冰冷的态度。
脑子里混乱一片,她强拖着身体将自己摔在床上,哄自己休息一会儿。
眼前一会儿是陆峙岳冰冷骇人的脸,一会儿是毁了她心血的大火,以前和陆峙岳相处的片段交织着出现,塞得脑袋要爆炸了。
汪晚凝翻来覆去,忽地睁开了眼,眼里毫无睡意。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内心突然有一种放肆的冲动。
黑夜的圣地,玩乐的集中营,银辉。
不同于会所金碧辉煌的风格,也不同于du卡漆黑的楼体搭配炫酷巨大的牌子,银辉是一栋凛气逼人的银色城堡。
有狂欢地,也有商务区,给深夜买醉的人一个归宿,给伤心失意的人一个去处,正是汪晚凝要找的地方。
站在大楼前面,汪晚凝惊叹于银辉毫不掩饰的傲然气质。
这么惹眼,这背后的势力得有多大啊。
她进的这个区一楼和酒吧没什么区别,汪晚凝路过一众卡座,目不斜视走向吧台。
陆昭醉醺醺地瘫在沙发上,看到她的身影顿时被吓醒了。
她揉揉眼睛。
什么情况,她怎么看到嫂子了!
特么的她就知道酒精这孬家伙会有致幻作用,总不会是卡座的几个狐朋狗友给她酒里下料了吧。
汪晚凝一口气点了好几杯,喝了一口就被呛得脸上透粉。
不远处有个穿花衬衫的男人盯了她很久。
看着不像是玩咖,像是为情所伤的乖乖女,几杯酒一灌,这样的人最好得手。
男人捏着一杯酒坐在了汪晚凝旁边。
“嗨,美女。”
“滚。”
汪晚凝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男人放肆地在她的脸上一寸寸打量着,随后视线越来越往下。
“我喜欢有脾气的。”他舔了舔牙,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粗黑的手要揽过汪晚凝搭在她的肩头,与此同时陆昭晃了晃脑袋往这边走来。
汪晚凝“啪”的打在他手上,男人不死心变本加厉从后面要抱住她的腰,汪晚凝正要挣扎,男人突然惨叫一声捂着屁股跌倒在地。
陆昭扔了棍子,细高跟踩在他的脚上差点没把男人的脚给捅穿。
她担忧的扶住捂着头趴在吧台的汪晚凝。
“嫂子你怎么了?”
又恶心又眩晕,汪晚凝发现自己的酒量真的很差。
两颊的红晕渐渐加深,看得陆昭心惊。
花衬衫男人捂着菊花艰难站定,他嘶吼着就向两人扑来。
陆昭向两边使了个眼色,男人立刻被电晕拖走。
“嫂子,我带你走吧。”陆昭坚定地认为汪晚凝是被哄骗来这儿的,哪知汪晚凝挥开了她的手反而不乐意了,抱着酒杯就是一顿喝。
陆昭无法,开了个包间。
眼前的东西都重影,汪晚凝艰难的看清陆昭的脸。
“小昭你别拦我,我今天喝的是断情绝爱酒,就是想让自己醉一回,喝!喝断片才好!”
陆昭捂住嘴十分触动。
女人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行事随心所欲,也不在意有没有懂她的人,没想到在这方面嫂子还能算是她的知己。
想起自己的心事,陆昭直接摔开一瓶酒:“嫂子我陪你!”
酒一堆一堆地上,满地空瓶。
酒烧得心疼,但这正是汪晚凝想要的。
喝累了她就躺在沙发上跟着大屏幕轻哼。
陆昭尤为激动,一边喝一边拿着话筒唱,有时候还要嘶吼着发表自己的感想。
“这特么是人间吗?怎么我遇到的都不是东西!”
“你敢骗老娘,但我长腿了,受委屈了我就跑,才不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陆昭偷偷抹泪,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小声,像是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