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熠有时工作到很晚就会睡在书房里,除了隐形门后有卧室,能够洗澡的淋浴间也一应俱全。
噼里啪啦。
桌上的书籍和杂物被推到地上,乱七八糟地散着。晃荡的双腿勾住他的腰身,交缠的吻愈发炽热。
单薄的睡裙被推至腰间堆成一团,顾宁昭嫌它碍事抬手脱了,在空中扬出弧度。
下一秒心跳被他所掌控,她趴在她肩头微颤着气,时不时溢出难言的低吟。
室内温度逐渐攀升,恒温的空间里身上腻出薄汗。
顾宁昭迷梦地睁眼。
目之所及是他肩上已经结痂里的咬痕,一左一右两个,一个深一个浅。
浅的那个只剩下淡淡的痕迹,而曾经被她咬出血的那个已然逐渐愈合开始结痂。
算起来,她伤了他两次。
顾宁昭微微启唇,探出舌尖细细舔舐。
“嘶。”
掐着她腰的手倏然收紧。
不算老旧的桌子被撞得吱嘎响了一声。
“别闹。”盛熠伏在她颈窝,嗓音低沉沙哑。喉结滚了滚,“不然我不能保证明天能让你回学校。”
顾宁昭轻笑。
含住耳垂,湿濡温热的舌尖划过他喉结,咬了口,不轻不重,却足够磨人。
“那就不回。”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像是不给她片刻喘息时间。扶着她腰上的手渐渐不满足于此,沉溺于在每一处寻找让她兴奋的开关。
书房里光线不算明亮,只桌上的台灯幽幽亮着光,照亮一隅。理智在交融中逐渐崩塌,带来天旋地转的眩晕。
某个瞬间,伴随着他低沉发闷的声音,尾音止不住的颤动。
光影似是碎成了片,在空中来回晃动。
顾宁昭今晚尤其放任他,也放任自己。书桌上、窗前、浴室里、床上……这片空间的每一处都留下来旖旎缠绵的气息和痕迹。
直到窗外夜晚呼啸的风归于平静,簌簌作响的树安然入睡,两人相拥而眠。
盛熠醒来已是次日中午,天光大亮。
神情餍足,伸手想搂住身边人,却是摸到一片冰凉。
他倏然睁开眼睛。
书房内的休息室里没有她的身影。
“顾宁昭——”
他扬声喊了句,无人回应。
拧眉,起身下床走出休息室,去拿昨晚遗忘在外面的手机。
滑动解锁,入眼的是一条几个小时前她发来的消息。
【gu:先回去了。】
他立马想拨电话过去,但一看时间想到她现在可能在上课不好打扰,改为了发短信。
【sy:怎么不叫醒我,我可以让司机送你。】
微信消息发过去,并没有立马得到回复。盛熠没做多想,转身进浴室洗漱。
十分钟后擦着头发出来,瞧见书房里的一片狼藉,眼底满是柔情。
该叫家政过来打扫一下。
还有,得在这里的休息室也备些东西,不然要是下次像昨晚那样跑回房间拿就有点打断节奏了。
他畅想着该怎么把书房改造一下,甚至看着那面白墙有想过把它砸了,和隔壁的卧室打通,这样下次来回更方便些。
“滋滋。”
手机铃声响起。
盛熠以为是顾宁昭打来的,连忙拿起,看见的备注却是洪正文。
一般不是急事,八一七处不会在休假时间联系他。
“喂。”
“盛队,翟鑫有大动作!我们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盛熠神情倏然沉下,“我马上过来。”
-
天使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对面大楼楼顶。
高空风声凌厉。
“你那边开始了吗?”
顾宁昭朝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此时的私人医院四号住院楼,翟鑫站在门外,看着病房里站着的几位实验人员,咽了咽口水。
“开始了,宁组长。”
他努力维稳声音,像是真的跟组长汇报工作一样。
“你说,公司不对外开放的楼层是十八是吗?”
顾宁昭盯着对面大楼,腔调冷冽。
“对的,十八层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领导也不让我们靠近,说是大老板的私人领域。曾经有同事好奇想上去过,但是电梯不会在十八层停下,应该是有特殊的通行证。”
他压低了声音。
“宁组长,你不会要去吧?”
顾宁昭眼眸微眯,划过丝暗光,“也许。”
“既然上面不让人靠近,肯定戒备森严,宁组长你一个人去肯定会有危险的……”
翟鑫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对她该是什么态度。一方面儿子的手术机会就握在她手里,一方面又搞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知不知道天使究竟是干什么的,仅仅凭她一人怎么可能与之对抗。
万一她被抓,那小超的手术也没戏了。
“宁组长,要不你再等一等,我们可以把作战计划做得再详细一点。”
风将她绑起的头发吹起,发丝在空中飞舞。
顾宁昭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
“我从来不做计划。”
与其计划,她更喜欢随机应变。
电话挂断。
顾宁昭转身,下了天台。
今天正值周一,大楼里人来人往。天使医疗器械有限公司就像是大楼里的一家普通公司一样,正在经营。
后厨监控死角处,无人注意到一道黑影闪过,冰冷的瓷砖映出隐约的灰沉倒影。
“叮铃铃——叮铃铃——”
尖锐刺耳的铃声骤然在整栋大楼响起。
正在工作的上班族们面面相觑,有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是火警铃!”
“着火了,快走!”
“别坐电梯,走楼梯——”
“快快快!”
大楼里的人紧急疏散,所有人都冲向楼梯间快步跑下楼,而没人看见电梯口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往下跳动。
金属质感的电梯箱壁倒映出顾宁昭纤细的身影,她仰头看了眼不再闪烁红点的监控摄像头,神情淡漠。
就在一分钟前,这栋大楼里的所有监控都被她黑掉了。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只会呈现它进入大楼前的画面。
显示屏上的数字从1跳到b1。
她并没有按照翟鑫说的去没人能靠近的十八层,而是往地下走。
她并不是觉得翟鑫没说真话,就算是为了他儿子他也不得不听她的话。只是以她的经历,比起地上,黑暗的地下更适合那些臭虫们生存。
十八层看似不让人靠近,但是它完全暴露给了所有人。
这是一招很明显的声东击西。
背后之人聪明,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