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然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马车。
“小姐,您没事吧?”槐序焦急地迎上前来。
云舒然摇摇头,眼中闪过冷意:“无妨,我们回去。”
马车缓缓驶离,云舒然透过车窗看着湘水阁逐渐远去的轮廓,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不多时马车停在一家雕梁画栋的客栈前。
槐序想说什么,云舒然眼神制止了她。
她顾着脚前的路:“头不要乱摆,用于余光看,街角那个手拿竹篮的佝偻的老妇人,对面茶楼二楼的窗边假装低头读书的男子,还有不远处小摊上卖糖葫芦的小贩”
槐序跟着云舒然的话语,转动眼睛。
小姐说到的那些人,一个个眼神飘忽,时不时看向她们。
而且,还在有意无意地跟着他们的脚步。
她们这是,一来就被人监视?
云舒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无其事地走进客栈。
走进房间,关上门后,对槐序低声道:“今晚你假扮我留在房中,我要出去一趟。”
槐序担忧地看着云舒然:“小姐要去做什么。”
“有周先生妻女的消息,我要去一趟。”这得多谢临安王。
“外面危险,您一个人去太冒险了”
云舒然轻抚槐序的肩膀,柔声道:“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只需按我说的做”
云舒然和槐序刚在房间坐下不久,槐序便起身走到门边,轻轻拉开房门。
她探出头去,朝着楼下喊道:“伙计,麻烦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灰色短打的年轻伙计快步走上楼来。“这位姑娘有什么吩咐?”他恭敬地问道。
槐序微笑着说:“去准备些热水,要用来沐浴的。还有,我家小姐喜欢用兰花头油,您这里有吗?”
伙计点头应道:“有的,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槐序又叫住他,“再准备一桌饭菜吧。要有鱼有肉,再来些时令蔬菜。对了,如果有甜点就再添一份。”
伙计仔细记下,又问:“不知几位用餐?”
槐序回答:“两人。”
青天白日,雨已经停了,云舒然悄然离开旅店。
谁也不会想到云舒然刚来就会行动。
两个乔装成樵夫的侍卫藏在人群中,暗中保护着她。
云舒然沿着林度提供的路线,来到白沙巷深处一间破旧的房子前。
还未走进就听见一阵骚动。
破旧的房间里,一位瘦弱的妇人和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
妇人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眼窝深陷,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小女孩瘦小的身躯紧贴着母亲,眼中满是饥饿和恐惧。
“娘,我饿。”小女孩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
妇人心疼地看着女儿,从怀中掏出一块已经发硬的饼:“乖,娘这里还有半块饼,你吃吧。”她将较大的那半递给女儿。
小女孩接过饼,没有立即吃,将饼又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回给母亲。
“娘也吃。”
妇人眼中泛起泪光,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小言真乖,都是娘没本事”
“吃什么呢?”
一个脏得不成样子的乞丐猛地推开破旧的窗闯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母女俩手中的饼,贪婪地咽口水。
“拿来吧你!”乞丐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抢走了母女俩手中的饼。
“还给我们!”
妇人厉声喝道,试图夺回食物。但她实在太过虚弱,根本不是乞丐的对手。
乞丐狞笑着将饼塞进嘴里,边嚼边说:“臭婆娘,叫什么叫?”
说着,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向妇人的腹部,妇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小女孩哭喊着扑上去:“不要打我娘!”她用小拳头奋力捶打乞丐的腿。
乞丐被激怒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小女孩,抬脚就是一脚。“滚开,小畜生!”
小女孩被踢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墙角,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小言!”
夫人拼命爬想小女孩,想要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乞丐一脚踩住妇人的手,一口黑牙张张合合:“这回老子打的是你,再敢偷藏东西不交给本大爷,老子下回打的就是你女儿!”
云舒然一脚猛踹,破旧的木门轰然大开。
她右手一抖,袖中暗器瞬间射出。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细长的袖箭精准地刺入乞丐的大腿。
“啊!”
乞丐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云舒然眼中怒火燃烧,大步上前,抬脚狠狠踩在乞丐受伤的大腿上。
她的靴子碾压着伤口,鲜血渗出。
“饶…饶命啊!”乞丐痛得面容扭曲,不住求饶。
当他抬头看清来者是个戴面具的女子时,顿时又嚣张起来。
他试图反击,但刚一动作,就见一支寒光闪闪的袖箭已对准了他的眼睛,距离不过寸许。
乞丐瞬间冷汗直冒,连连求饶:“大…大侠饶命!”
云舒然冷冷问道:“就是用这条腿踢踹她们的?”
不等乞丐回答,又一支袖箭呼啸而出,准确无误地割断了乞丐右腿的脚筋。
“啊——”
乞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得在地上打滚。
“不想两条腿都没了,就赶紧滚!”云舒然厉声喝道。
乞丐闻言,顾不得剧痛,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女人。
云舒然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孩。
女孩瘦弱的身躯在她手中轻若无物,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柔声道:“别怕,没事了。”
随后,她转向那位倒在地上的妇人,伸出手想要搀扶。
谁知妇人一见云舒然靠近,立刻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眼中满是戒备。
她一把将女儿拉到怀里,紧紧抱住:“滚出去!别打我女儿的主意,我是不会卖的!”
一阵酸楚涌上来,呼吸都滞涩了。云舒然缓缓收回手,退后两步,轻声道:“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我叫云舒然,是昭信侯府的大小姐。”
她本以为自己表明身份后,妇人会稍稍放松警惕。
没想到妇人听闻此言,眼中戒备瞬间化为怨毒,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云舒然,声音嘶哑地吼道:“云舒然?就是因为你,我们一家才会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