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策额头很热,云舒然亲自给他拧了帕子敷在额头上。
看着新伤叠旧伤的,云舒然对傅家人的恨更加浓烈。
槐序去看了绿桐,这丫头不过十三,平日里最喜欢跟在姐姐们后面讲笑话。
如今头被白布裹得老大,一张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嘴唇都青了。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
“一对耳环怎么比得上你的命啊,傻丫头。”槐序掩面哭泣,很是愧疚。
安置好了锦绣园,云舒然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愤怒,她沿着回廊疾步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傅家那些无情之人的心上。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一把锋利的剑,即将刺破桂萱堂。
不消半刻,云舒然抵达桂萱堂门口,桂萱堂是死一般的安静。
门口处,吴慕儿和香存两人晕倒在地上。
云舒然冷眼扫过,示意身旁的下人:“抬下去,请大夫。”
云舒然大步上前,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门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屋内所有的人。
云舒然凤眼一挑,满身的杀气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她一把推开挡在衣柜前的丫鬟,丫鬟们被她的气势所慑,连声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惊恐地后退。
云舒然没有过多理会她们,直接拉开柜门。
随着柜门的打开,傅老太太和苏嬷嬷的身影突然失去支撑,从柜中狼狈地摔了出来。
两人以为是刚才打杀吴慕儿的凶手找上门来,脸上瞬间露出惊恐之色,浑身颤抖如筛糠。
傅老太太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却不敢抬头看,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苏嬷嬷更是吓得几乎失声尖叫。
“求……求大侠饶命!我们知错了,求您放过我们吧!”
傅老太太颤抖着声音,连连磕头,她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印,丝毫不敢停下。
苏嬷嬷见状,赶紧跪爬到云舒然面前将傅老太太挡在身后,涕泪横流地哀求道:“大侠,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云舒然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什么都没说,只冷哼一声。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难闻的骚味。
傅老太太在极度的恐惧中,竟然被吓尿了。她身下的衣物湿了一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云舒然露出一个笑,那微微勾起的弧度恰似刀尖泛着寒光的锋刃。
她缓缓蹲下身扶住傅老太太的肩膀:“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傅老太太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当她看清来人是云舒然时,突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时间老泪纵横,如获新生。
“舒然,舒然……”她颤抖着声音,一遍遍地呼唤着云舒然的名字,似乎如此便能心安。
云舒然微微挑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却并没有打断她。
“我……我……”傅老太太哽咽着,事情发生得过于迅猛,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云舒然看着傅老太太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慌张?”
傅老太太紧紧抓住云舒然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舒然,府里……府里有刺客!你快去看看,快去报官!”
云舒然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我并未看到任何刺客,只看到了外面身受重伤晕倒的慕姨娘和被绑在长凳上的傅柏策。”
傅老太太听到“傅柏策”三个字时,脸色一僵,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再言语。
等傅老太太的情绪稍微平复,小丫鬟们迅速为她更换了衣物,细心地整理好妆发。
傅老太太坐在软榻上,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些许镇定。
云舒然轻轻走到傅老太太床边,温和地开口:“老太太,我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傅老太太见云舒然前来,想到她刚才救了自己一命,不禁对她和颜悦色了许多,微笑着点头。
“舒然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云舒然微微颔首,轻声道:“老太太,府里有人手脚不干净该如何处置?”
她边说边露出心疼的神情,仿佛那耳环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傅老太太一听是关于失窃的事情,顿时眉头紧锁,关切地问道:“可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一对白玉耳环。”
云舒然轻启朱唇,微微垂下眼睑,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
苏嬷嬷站在一旁,听到云舒然提及那对白玉耳环时,心中却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地摸向衣襟,手指触及到藏在衣内的小小凸起,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寒意,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她偷偷抬头瞥了云舒然一眼,云舒然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
苏嬷嬷心中明白,云舒然这次来必定是要彻查此事的。
她不禁感到一阵慌乱,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地站在一旁。
傅老太太一听是云舒然丢了东西,丢的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白玉。
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严肃的神情,语气不容置疑:“竟有此事!府里绝不容许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人存在。
必须查明真相,一旦确认,不论是谁,一律打五十大板后即刻发卖了去,以儆效尤!”
苏嬷嬷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她的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一个没站稳,整个身子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她心中慌乱不已,暗想:“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真的被查出,我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五十大板啊!”
想到此处,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云舒然起身给傅老太太行了个大礼。
“多谢老太太为我主持公道。”
傅老太太慈祥地笑起来,她为云舒然解决一桩小小的盗窃案子,之后云舒然一定会拿更多好东西孝敬她。
何乐而不为呢?
“将去过锦绣园的人都单独看管起来,搜身。”云舒然的声音很冷,有种意有所指的意味。
苏嬷嬷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她总觉得云舒然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她。
趁着现在混乱,她须得将东西塞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