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合同,不能签。”陆离淡淡的说道。
闻言,林有如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对面的刘老板却是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叫道:“我和林总谈话呢,你算老几啊,就敢推门进来?”
陆离漠然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对林有如说道:“金氏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最多再过十天时间,就会设法撤出临安市。”
“到时候,他们就会卷着手头的钱财迅速逃跑,凡是和金氏签了合同的公司都会大亏一笔。”
这些消息都是余权通过云天殿的渠道查出来的,其真实性和可靠性都是具有保障。
然而听了他的话,刘老板却是忍不住哈哈嘲笑起来。
“哪里来的白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还敢妄议临安市的市场局势。”
“人家金氏做大做强,正是在临安市扩大市场份额的好机会,凭什么撤出临安市?你讲话真的是狗屁不通!”
林有如闻言,却是肃然看着陆离,问道:“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金氏突然拼命,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反常,相比之下,陆离倒是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只要他能够把前后的逻辑对上,证明消息的真实性
,建虹未尝不能够从这一场浩劫之中找到保存自身的手段。
然而,陆离却是咧了咧嘴,有些无奈地说道:“消息的真实性是有保证的,但是来源我不能告诉你。”
毕竟消息的来源是云天殿的渠道,而现在的云天殿,还不适合暴露到明面上来。
闻言,林有如眼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也是变得灰暗了下去。
她摇了摇头,对陆离说道:“你如果不能给出明确的消息源,那我也只能当你是在信口胡诌了。”
陆离耸了耸肩,他只是基于情分提一嘴,至于林有如听不听,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林有如转头看向刘老板,淡淡的说道:“刘老板,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还需要公司开会讨论一下,才能给你们答复。”
闻言,刘老板顿时有些着急,他赶忙看了林有如一眼,说道:“您是建虹的总裁,难道建虹的事情您说了都不算吗?”
林有如耸了耸肩,说:“您刚刚也说了,建虹家大业大,自然是不同于诸位的小本生意。”
刘老板没想到林有如拿他刚刚的话反过来呛他,顿时不说话了。
只见林有如扫了几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涉及到大额资金流动的事宜,都必须要经过董事会的审理批准才能决定。”
“所以,我也希望诸位能够保持耐心,毕竟有耐心才能等来更好的结果。”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对刘雯说道:“送客!”
刘老板等人面面相觑,但见到刘雯起身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也只得咬了咬牙,起身走了出去。
林有如看了陆离一眼,刚想说话,门外却是传来了几声猖狂的大笑,只见林洋走了进来。
“有如堂妹,看看你弄出来的这些烂摊子吧。”
林洋冷笑着走到林有如的面前说道。
“先是丢了公司的机密文件,然后又指使自己未婚夫在林氏的例会上打人。”
“到头来,又在和金氏的斗争中失利,丢了这么多的市场份额。”
“大伯才走几天,你就把公司弄得一团糟,这充分证明了,你根本就没有能力把建虹经营好!”
“还是早点把总裁的那把椅子让出来,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坐吧!”
林有如嘴唇微抿,牙齿轻咬红唇,手指紧紧地抓着裙角。
的确,父亲才走两天,就冒出了这么一堆事情来。
先是接连遭到暗杀,又在业务上频繁受挫。
这些事情,的确是超出了她一个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女孩,心理所能承受的极限。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让出总裁的位置,从此一了百了。
但是,她还是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毅然对林洋说道:“近十年来,建虹从来没有遭受过像这样猛烈的冲击。”
“换一个人坐到我的位置上,也不一定就能比我做得更好。”
“林有如,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洋盯着林有如的眼睛,像一只凄厉的饿狼。
那句“不一定比她做得更好”,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打出暴击的言语,往往不是什么毁谤中伤,而是连他自己也不得不认同的事实!
一时间,林洋突然歇斯底里地抓向林有如的肩膀,吼道:“林有如,犯了这么多错,你还不赶紧从总裁的位置上滚下来!”
然而刚刚出手,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截胡了。
陆离一把抓住了林洋的胳膊,轻飘飘的往旁边一掀,淡淡的说道:“你最好把手脚放干净点,免得自讨苦吃。”
他轻飘飘的一掀,却让林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
林洋咬了咬牙,怨恨地盯着陆离。
若不是这个家伙
搅局,这几天林有如早就被他们赶下台了!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对付这个劳改犯,和他直接动手是最掉身价的!
他咬牙切齿地一笑,说道:“林有如,你们这对奸……”
他本来想说“奸夫淫妇”,但看见陆离冷厉的眼神,却是打了个哆嗦,连忙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咳,林有如,陆离,你们两个嚣张不了太久了!下午林氏的会议上,我要你们好看!”
放完狠话,他便飞似的逃离了这里。
林有如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陆离起身要走,她却突然转头,叫道:“陆离。”
“怎么了,林小姐?”陆离回过头来,微笑着说道。
林有如低下了头,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从贝齿之间吐出了几个字:“今天下午四点钟有林氏的会议,别忘了来参加。”
“毕竟你是我的保镖,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是你的责任。”
陆离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冲林有如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当然,我这个人一向是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
说完,他便大踏步地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林有如望着他的背影,轻咬着嘴唇,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