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陈天赐或许还会对李飞说的话，心存疑虑。
但现在，他不会了。
李飞既然敢说这话，他又怎么可能会看错？估计他只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罢了。
“子豪，我累了，送客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让陈天赐感到无比的心累。
至于亲子鉴定，没必要做了。
让陈辉仪去漂亮国的庄园，虚度后半身，已是最好的归宿。
“李先生，您的事情若是不急，能否容老朽明日，亲自去千方阁登门拜访？”
“好。”
……
黄昏，金色的夕阳铺满山水城的大街小巷。
洪拳武馆内，洪天雷紧锁着眉头，听旗袍美妇人汇报着，武馆的收支情况。
“馆主，武馆账户现有余额五百六十四万七千三百块钱，您若是拒绝苏王两家的赞助费，这笔钱，估计只够维持武馆三个月的运营。”
“能否想办法节源开流？”洪天雷问着。
“这……”美妇人沉思许久后，摇头说着，“除非咱们把门徒的学费提高十倍，不然，我是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一个门徒，一月学费，是九百块。
提高十倍，便是九千块。
大多数门徒家境都很普通，谁又能承担的起，如此高昂的学费呢？
洪天雷这些天，快愁死了
。
穷文富武啊。
没钱，武馆还怎么开下去？
但苏王两家的赞助也要不得。
李先生，明摆着是对苏王两家有意见，很不满。
若是在和他们勾勾搭搭，洪天雷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苟志波，被李飞一巴掌拍死！
“要不，我去找李先生，商量一下对策？”
洪天雷总觉得李飞有些不太好接触。
况且要是去找李飞的对策，包括自己在内，武馆上上下下岂不是都要对李飞马首是瞻，成为他的附庸了？
就算之前接受苏王两家的赞助，武馆跟两大家族也只是有利益往来，是合作关系。
李飞强归强。
但洪天雷还是希望，武馆和李飞保持合作，到此为止就行了。
自己不想当小弟，也不愿做小弟。
不然，当初在魔都，自己和堂弟又岂会把苟家的人打成半身不遂，隐姓埋名来山水城呢？
但从豪致会所回来后，以往心高气傲的堂弟洪流，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李飞推崇备至，一谈起李飞，洪流的嘴都停不下来，话语中充满了对李飞的崇拜和信奉。
更者，洪流的实力，还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竟隐约能和自己一较高下。
没有李飞的帮助，是不可能的。
而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堆叠在一起，搞得洪天
雷很纠结。
纠结，钱。
还纠结，该怎么选择。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武馆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
就在洪天雷如此盘算的时候，说曹操曹操就到，李飞来了，他身后貌似还背着一个陷入昏厥的男人。
“李先生，您来，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呢？我好备茶，迎候啊。”
心里想着，双方是合作关系。
但等真正见到李飞的一刹那，洪天雷脸上便挂满了谄媚的笑容，二者，更像是上下级。
谁上，谁下，不言而喻。
李飞看着洪天雷佝偻着腰迎面走来，回想起第一次和洪天雷在武馆见面时的场景。
不免觉得有些滑稽。
“洪馆主，我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没必要刻意讨好我，奉承我。”李飞摆手说。
“我这是尊重李先生，并没有阿谀奉承的意思。”
洪天雷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但心里却忍不住腹诽着。
你以为我想啊。
还不是因为你太强了，还不好接触，还摸不清楚你的脾性，我才只能摆出这般姿态？
“行了，长话短说吧。”
李飞将夜叉扔到洪天雷身前，“你们平时遇到杀手，是怎么处理的？”
杀……杀手？
这话，把洪天雷问懵了。
谁没事，平日里，会遇
到杀手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他是杀手？”洪天雷指着夜叉，试探的问了句。
“嗯。”李飞点点头，“听说是什么红楼的青铜杀手，在他雇主的要求下，想杀我，被我打伤，弄晕过去了。”
红，红楼？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无上魔力般，让洪天雷缩了缩脖子，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
不过，他的模样，要比陈天赐好一些。
陈天赐说起红楼，闻之色变，畏之如虎。
而洪天雷仅仅是有些害怕而已。
毕竟练武之人，底气，自然要比普通人足一些，这倒也说得过去。
“您，您咋，咋不把他杀了呢？”洪天雷有些口吃的问着。
李飞耸耸肩，“人家也只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我干嘛要枉造杀孽呢？把人打成重伤就行了，杀他，没这个必要。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过来问问。”
洪天雷嘴角略微抽搐几下。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洪天雷沉思片刻后，说着，“要不，把他放了？”
“这家伙告诉我，红楼执行任务，无一失手，我怕把他放了，红楼又派其他杀人前来索我性命，我岂不是会被烦死？”李飞沉声道。
杀又不想杀，放又放不得。
那该怎
么办嘛。
洪天雷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有了！李先生，您不是医师吗？把他变成一个哑巴，让他说不出话来，无法告知您的情况，红楼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派人来烦您了。”
李飞看洪天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不会说话，又不代表，人家不会动笔写字，你该不会还想让我把他的双臂打碎吧，双臂打碎，舌头沾点墨水，也能写字。倒不如干脆把他杀了，还利索。”
洪天雷悻悻然，不再言语。
而李飞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能解决的问题办法。
索性，他也不想了。
“我刚才把你打晕用了多大力度，我很清楚，以你的身体素质，早该醒了，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昏迷。”
“这段时间，你先在洪拳武馆养伤吧，伤养好后，你想回去复命，我不阻拦。”
“但，有些丑话，我事先跟你说清楚。若红楼，固执己见，坚持无一失手的原则，还敢来烦我。”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话罢。
李飞俯身一掌，拍向夜叉脑袋旁的地面。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
尘埃散去。
大理石制成的坚硬地板，赫然出现一个掌印。
掌印不深，也不浅。
不多不少。
正好九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