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个价值不菲,名贵非凡的礼品送上林老爷子的手中,周白面上的菲薄之色越发越浓重。
到了最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再也没有任何侥幸之心,冲着张焕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其实海峰之前说的没错,人家林老爷子根本便没把我们看在眼里,不管是掏空家产送一个纯金蟠桃,还是敷衍地送个鎏金的,都没有任何差别,林家大富大贵,在他们眼里,都是垃圾。”
看着周白这幅落寞之色,林雪儿心疼无比,抱住周白的胳膊,泪眼朦胧道:
“妈,咱们不用和他们比,他们就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家伙,既然他们不认咱,咱也别热脸贴他们冷屁股了,咱们自己过咱们的。”
直到此刻,周白彻底认清了现实。
而与此同时,心中的某处枷锁似乎也骤然松开,浑身放松,六年以来禁锢着自己心灵的重负也随之而去了。
“你说的对,咱们以后自个儿过自个儿的……”
“可别在这里自我安慰了,说你们穷抠搜还不承认?不会是散尽家产给林雪儿买了件好一点的连衣裙,就连送礼的钱都不够了吧?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参加寿宴,准备
的贺礼呢?”
一名中年男人昂扬站在主桌边缘,身旁是接待送礼宾客的管家,他目光如炬,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直直的落在了林雪儿一家人身上。
先前周白声音不算大,瞬间就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之中,可没想到,这家伙仍然不屈不挠,恐怕摒气凝神,将其偷偷听去了。
周白表情一僵,屈辱的浑身发抖,而林雪儿面上则是泛起一抹愠怒的红霞,怒视着那名中年男子。
“你们说着让我们走,现在我们想走了,你们倒是又不愿善罢甘休了是吗?刁难本家之人,就这么能让你们觉得心中畅快嘛?”
中年男子冷笑两声。
“刁难?我可不认为这是刁难,你看看周围的贵宾们,谁来不都送出了价值非凡的礼品,而你们呢?这难道不是参加寿宴所必须的吗?”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一道道掺杂着各色情绪的目光汇聚在林雪儿和那中年男子身上。
“这是现任的林家少家主,海峰叔叔的亲哥哥,林海涛。”林柔凑到张焕耳边,悄悄的为他介绍了一句。
似乎是为了增加几分可信度,林海涛特意接过管家身旁的锦盒,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掏开
,面上尽是鄙夷的冷笑。
“这是周女士送来的夜明珠,个头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在夜晚璀璨发亮,熠熠生辉,市面上价值足足将近百万。”
“这是吴先生送来的高山雪莲,具有滋补养生之效,只有在数千米海拔的高山上才会孕育而生,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整个蓉城恐怕没有第二。”
被林海涛喊到的宾客无一不是昂首挺胸,感受的周围羡慕嫉妒恨的视线,顿觉面上有光。
林海涛随便展示了两个锦盒,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海峰。
“而你呢,我的好弟弟,你不是一直想着认祖归宗,回到林家吗?那总得有点表示吧,你带来了什么东西呢?”
一向沉默寡言的林海峰此刻眼神冰冷如刀,拳头握紧,额头上青筋暴露,如同一尊即将喷发的火山。
看着林海峰此等神色,张焕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若有所思之色。
恐怕,林海峰和林海涛之间也有着极其隐晦的深重恩怨。
“林海涛,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现在嚣张得势,但天道有轮回,迟早有一天,报应会追上你的。”
“哈哈哈哈哈!”林海涛状似癫狂的仰头大笑,眼中竟是浓
浓的嘲讽之色,“我的好弟弟啊,隔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长进,到头来就还是之前那套报应不爽的说法,你不觉得可笑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是赶紧灰溜溜的滚蛋吧。”
“丧家之犬,永远都只是丧家之犬!”
张焕眼中闪过一道凛然寒意,悄悄的按下了手机中的某个按钮。
而林海峰不堪受辱,双眼血红,但却毫无反抗的余地,林海涛以势欺人,待在此处,除了平白受辱之外,再无任何其他收获。
回归林家,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自始至终,林家都从没将自己的人当成过亲人!
“我们走吧。”
颓然一叹,林海峰正欲离开,而张焕却忽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张焕冲着林海峰微微一笑,轻声道:“爸,先别急,咱们还没给我们的林老爷子送贺礼呢!”
张焕这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会场中,正好可以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林海涛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弟弟啊,你这废物女婿都比你有骨气,还知道先把寿礼送了再滚,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一家穷酸集全家之力,到底能够送得起什么礼
品!”
一旁的林凤花大感解气,附和不已,眉飞色舞之下一副小人得志之姿。
“就是就是,不会要林雪儿当众把这玛丽艾伦的裙子扒下来充当礼物吧?毕竟你们一家最值钱的东西恐怕便是这条裙子了。”
污言秽语,侮辱意味让人耳不忍听。
林海峰皱了皱眉,对张焕此刻的不识时务颇为不满,但还是耐心道:“张焕,咱们准备的纯金蟠桃在人家眼里狗屁都不是,送上去只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林家根本对我们没有任何容纳之心,何必要继续巴结着他们呢?”
“爸,送礼,可不一定是巴结。”
一边说着,张焕轻轻的拍了两下手掌,清脆的声音在会场中来回回荡。
“林雪儿一家丈夫张焕,为林老爷子送上贺礼,希望林老爷子身体能够硬朗一点,争取多多再折腾个几年,下次寿宴,希望还能看见林老爷子你的模样。”
伴随着张焕话音刚落,宴厅大门骤然被推开,十多名西装革履、英气笔挺的男子肩扛着一个巨大的礼盒走了进来。
礼盒似乎极其沉重,耗费了四名年轻力壮的青年扛在四角,沉重的脚步声成为了会场之中的唯一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