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白的鞋子无缘无故多出一根竖起的钉子,谢南庭很清楚这是谢澄儿的报复,于是前脚刚踏出就吩咐小厮:“传我命,罚小姐在屋中禁足三日,好好思过。”
“是。”
“四月的春花繁茂,好想去外面看看。”棠沅白拄着脑袋透过镂窗瞅向满园春色。
闻声微雨也是惋惜一叹:“可惜小郡主脚不好使,要不然奴婢可以带你去赏赏山庄的好风光。”
棠沅白不开心的嘟囔着:“脚好使又能怎么样?谢南庭又不会让我离开这个小院。”
“小郡主怎么会这样想,庄主说了你想去哪游,都让奴婢陪着你去。”
“此话当真?”他眼里闪着光。
“绝无半句虚言。”
得到肯定的回答,棠沅白急切扯住前人衣襟催促着:
“那你快带我出去。”
微雨有些忧心:“可是小郡主的脚?”
“不打紧,不打紧。”他连连摆手。
在微雨的搀扶下,棠沅白顽强的用单脚半跳半歇的绕完了大半个山庄,途中无心观景,只为探路。
二人到了一片花林处,一眼望不见尽头,棠沅白便要往里去。
“哎……”微雨皱眉忙是劝阻道,“小郡主我们还是折路返回吧。”
瞧她神色慌张,好似在害怕,棠沅白不禁好奇:“为什么啊?我还想去里面转转呢。”
微雨急急解释道:“这片花林的尽头有吃人的怪物,就咋们住的乌落院本是由婢女红蕊守着的,可两月前有人见她在夜里进了这片花林就再也没出来,之后就有传言,说她是被怪物浑吃了,毕竟连一块尸骨都没找到,而这里自此也就被庄主明令封锁。”
“吃人的怪物,还吃的如此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剩?”棠沅白略思一二,“难不成后面种着食人花?”
“花还能吃人!”微雨瞪大了眼惊恐不定,接着又问,“那它长什么样,奴婢得记下,日后好躲开它。”
棠沅白愣了愣,食人花这个东西他还是听自家老头絮叨的,哪里知道这玩意儿究竟长个啥模样。
“嗯……它一定有张嘴,这嘴张开该有这么大。”他边说边比划着,“反正这嘴一开一合,一个人也就下肚了。”
“真渗人,小郡主咋们还是快走吧。”微雨心生寒意顾不得棠沅白愿不愿意,就半拉着他逃也似的离开。
入夜,乌落院内有一娇小身影披着水色月光,一瘸一拐的离去。
未亲眼目睹之事,棠沅白绝不凭他人三言两语就妄自轻信,指不定这花林尽头就藏着出口,而溪雨说的话就是为了唬住自己,他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棠沅白替自己装了壮胆,径直走进林中,约莫百步一个石洞赫然立在眼前,上面还有扇石门,他试探几许都不见机关,只好沿着山洞边走边摸索着别的入口。
“啊!”忙活了许久,棠沅白开始烦躁,就用脚踹石洞泄愤,哪料踹到的竟是虚空,于是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他疑惑的提起灯照着方才踢空的地方,伸手拨拉开垂下的藤蔓,便见一口,喜悦之中并未多想,就弓下身子往里爬,只是这小口里却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且越往里越窄,拿着灯颇是不便,最后她索性舍下灯。
不只爬了多久,乌漆嘛黑的通道终有微光映入,他复爬几步便到出口,刚探出个头送了口气,突然就被不明之物粗暴的掐住后脖硬生生的拖拽着提起。
“什么玩意儿啊,敢掐小爷脖儿……”棠沅白骂骂咧咧之际,抬眸对上一张熟悉面孔,登时没了声。
他故作淡定的指了指前人异样的赤色双目,道:“谢南庭谁这么大能耐,都将你眼睛气充血了,呵呵,年轻人火气别太大,伤身。”
谢南庭穆然松开手,棠沅白双脚挨了地,又听他哑着嗓子告诫:“快跑。”
棠沅白虽然不知他为什么要自己快跑,但还是疾速的往洞里钻,半截身子刚进去,后脚又被紧紧攥着,正困惑时,他整个人已被甩到石壁上,五脏六腑险些撞碎在胸腔内。
“咳咳咳。”棠沅白猛咳几声,疼痛扭曲了五官,“你是不是没吃饭,想把我摔成滩人肉泥,用馍蘸着做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