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院子的凉亭下相携着进了书房。
她从尚书府的别院说起,一直说到废了谢钟璋,火烧了宅院,一路奔逃,又滚落山涧,直到药效发作,误打误撞在阵中遇到了他……
“王爷曾经说我是山中精怪幻化,要不然那晚与你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怎么会突然消失。”
风寄灵说着,低低笑了一下。
“我并不是山中精怪幻化,我是人,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灵魂的风寄灵罢了。”
南宫煞闻此,攥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灵魂,换了灵魂?是他想的那样吗?
难怪无论是他曾经派人私下探查,还是尚书府的人亦或是侍郎府的人查她,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她是风寄灵,‘货真价实’的风寄灵。
原来真正的不同不是这具皮囊,而是换了灵魂。
想来是了,侍郎府后宅的风二小姐,懦弱胆小,畏首畏尾,怎会突然在五年的时间里就变成了胆识超群,无所畏惧之人。
更不会在五年的时间里,逆风翻盘拥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
这让他想起滇南国曾经有两大秘术,一是傀儡术,二是移尸换魂术。
听闻前者傀儡术,还有老术师传承,但后者移尸换魂术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出现传承人了。
风寄灵低头看着他攥紧的手指。
“王爷,你这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阿灵。”
南宫煞眼神凝重,从没有如同此时这样忐忑不安又紧张又纠结。
“我虽然相信你,但我还是想问你,你……与滇南国可有关系?”
风寄灵一愣。
“王爷为何要这样问?”
人的第一反应不会骗人,南宫煞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说的是真话。
“所以,你与滇南国并无关系?”
“没有。”
风寄灵坚定的摇头。
“王爷不信我。”
她仔细回想,他的反应是从她说出换了灵魂开始。
所以,灵魂互换与滇南国有必然联系?
“不,我只是忐忑。”
南宫煞见她的脸冷了下来,忙上前把她拥入怀里,解释道。
“在家国安全面前,我不敢冒险。”
“可我也知道,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爱的人,我的妻子,我们儿子的娘亲。”
风寄灵听着他的解释,心里的怀疑愈加清晰。
曾经那个她历尽千辛万苦都想要找到回家的路的想法,又开始渐渐浮上心头。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直白的问出口,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王爷放心,我不是滇南国人,与滇南国更没有关系。”
“我叫风寄灵,不但与这个世界的风寄灵同名同姓,便是在长相上也相似八分。”
“我原本生活在另一个人文科技都比这个世界还要发达的时空,不知为何,突然来到了这里,成为了侍郎府的风寄灵。”
南宫煞没有松开她,静静的听着。
风寄灵也没有动,安静的继续说着。
“那个风寄灵在京郊别院时,为了不受谢钟璋的侮辱,撞墙而亡,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灵魂被禁锢到了这具身体里。”
南宫煞闻此,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眉头渐渐舒展,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所以,侍郎府的风二小姐,已经亡故?与我在阵中……一夜缠绵之人,是你,怀了豆宝的人,也是你。”
风寄灵点头,见他眉头渐渐舒展。
“王爷希望是我吗?”
“傻瓜,是你就好,万幸是你。”
南宫煞搂紧她。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过,祈祷过。”
风寄灵扬唇一笑,凑上前亲了他一下。
“那,王爷刚才为何要怀疑我与滇南国有关系。”
“王爷就不怕我生气?”
南宫煞抱歉似的一笑。
“我知你性子,明理识大体——”
“王爷别给我戴高帽,我要听实话?”
风寄灵故意神情严肃。
南宫煞无奈低低一笑,随即实话实说道。
“滇南国曾经有两大秘术,一是傀儡术,二是移尸换魂术。”
“听闻傀儡术,还有老术师传承,但移尸换魂术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出现传承人了。”
“当你说到这具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时,我第一个就想到滇南国的移尸换魂术。”
“阿灵,你要明白,我是天祈王朝的皇子,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多年,我不能——”
“ 我明白。”
风寄灵打断他的话,心里震撼无比。
滇南国竟然有移尸换魂术?
“阿灵,你在想什么?”
南宫煞见她突然出神,心里就慌了一下,忙拉住她的手。
“哦,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皇室中人那么对你,你为何还要顾念效忠他们。”
南宫煞平静地道:
“我效忠的从来都不是皇室,而是这天下百姓。”
“果然,王爷从不会令我失望。”
“王爷是铁骨铮铮的军人,心中有大义,肩上有力量,是天祈的百姓之福。”
南宫煞听着她的话,明亮的眼神下,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
“风寄灵,我心中眼中亦有你。”
“你千万千万要记住,我南宫煞是你的夫君,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夫君,招惹了我,便是要一辈子,若有哪一天你敢离我而去,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休想逃离我。”
他也不知为何,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就产生了危机。
他怕她身处险境,怕她的灵魂在某一天突然消失,怕她因为身上独特的能力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
风寄灵被他紧紧地搂着,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慌乱不安,也明白他的慌乱不安源自于哪里。
她慢慢伸手覆上他的后背,心中是难言的感慨,忍不住低叹。
“王爷,我们都要成亲了,你还担心什么?”
“何况,过几日师父就要进京了,到那时,有了飞君根,我便能给你和豆宝解了一捻红的毒。”
“有个这么霸道英俊又潇洒的夫君,还有豆宝那么可爱软糯的儿子,我怎么舍得离开。”
回家的路,哪里就那么容易找到,若是能找到,五年前她就该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