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衷中看到郑从严跪下,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口中恨声骂道:“凭什么不计较?
我上学二十年,刚找到工作。
就被你一句话搞没了!
你他妈告诉我,凭什么不计较!”
郑从严面色铁青:“我都跪下了,还不够吗?”
唐衷中握紧拳头,想起上了二十年学,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
被一句话搞没了,当时差一点崩溃,更加来气,怒吼道:“不够!”
话音落一拳打在了郑从严的脸上。
正巧打在鼻子上,打得郑从严鼻血直流。
啊~
郑从严被打得惨叫一声:“你……你怎么还打人?”
嘭嘭嘭~
唐衷中不停地挥舞拳头,一拳拳打在郑从严的脸上,一直打了十几拳。
直到郑从严昏倒在地。
他才停手。
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唐衷中发疯。
呼~
呼哧~
呼~
唐衷中倒在地上的郑从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息,胸腔快速地起伏,刚从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把埋藏在心底的恨意全部宣泄在了郑从严的身上。
打完之后,感觉身体有些累。
但心里却轻松了一些。
叶长青觉得差不多了,走到跟前:“咱们走吧。”
唐衷中深吸一口气:“走。”
说完他迈步朝着出口走去,围观的人群立刻分开,让出一条过道。
现场所有人目送二人离开。
院长见人都走了,看了一眼地上的郑从严,对副院长压低声音道:“现场这么多人,隐瞒不住了。
成千上万的人都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老郑现在就是一颗老鼠屎。
留不得了,你找几个人把他送到别的医院治疗,治好之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副院长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带着几个保安抬走郑从严。
大厅里的人没了热闹。
很快就散去了。
十分钟后,再次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辆汽车行驶在马路上。
车开得很慢。
叶长青一边开车一边道:“下一个找谁?”
唐衷中还沉浸在刚从打人的感觉中,似乎血管里的血液仍然在沸腾,听到叶长青询问,他愣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看下一篇日记吧。”
叶长青皱起眉头,这家伙不是很记仇吗?
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他放慢了车速,朝着路边行驶,口中道:“是不是恨得不够刻骨铭心?”
唐衷中淡淡地道:“恨的人也太多了。
是有些容易搞乱。
但每一件事,都恨得刻骨铭心。
要不然我不至于写进日记里!”
汽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拿出其中一本日记。
翻开日记本,翻过2013年九月十五日的日记,看下一篇。
2013年12月31日,大雪。
看到这里,叶长青回头问:“中间怎么缺少了三个月的日记?”
唐衷中脸色凄苦:“三个月在家里闷着,没有可恨的事情。”
叶长青惊讶:“你这不是天天写,就不应该叫日记。
顶多只能算是记账本。”
唐衷中摇摇头:“不是记账本,应该叫记恨本。”
叶长青点点头,说得很贴切。
他的视线从新落到记恨本上,只见打着横格线的微有些磨砂手感的纸张上写着:
今天,我去应聘工作。
去开发区应聘工作。
开发区是一个新的医院,大楼建设得特别合理,采光好,空间大,病房里设施最合理。
吸氧可以直接接氧气管,不用再用搬氧气罐。
墙上的插板也很合理,能够插各种设备。
甚至挂吊瓶都不用找铁架子,而是上面有一个轨道,轨道上有一个可以移动位置的铁钩,设计得太人性化了。
我只是在医院里转了一圈。
就喜欢上了这一家医院。
如果下半辈子,在这里当医生,我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拿着自己的简历敲开了副院长办公室。
副院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身体微胖。
他伸手接简历的时候,我发现他手上带着一块手表,金黄色的。
我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这……这是传说中的金表吗?”
院长晃了晃手腕上的表,笑着道:“金表,十二万。”
我以为他是炫耀,心中莫名的有些鄙夷。
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
有什么了不起!
院长继续笑着道:“小伙子,你如果进我院工作。
以后你也会带上金表的,只要努力,什么都会有的。”
我没想到,副院长竟然鼓励我。
我暗暗后悔刚才对他的不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我会努力的。”
院长接过简历,足足看了十分钟,才把简历放在桌子上,问我:“你毕业的学校不错,是业内公认的顶级院校。
我问你一句话。
你学医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