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这一路上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点也没有显露出害怕的神色,这让魏若成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徐公子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完全不感到担忧啊。"
魏若成慢慢翻动书页,那模样真叫人感觉时间都变得温柔起来。
可惜的是,徐策心里藏着另一段记忆,不敢轻易相信这份表面的宁静美好。
徐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魏大人光听我的名字大概就能猜到我的性子了,既来之,则安之嘛。"
魏若成放下书,目光落在徐策脸上,试图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些什么。
"我挺好奇的,你到底为什么愿意去做上门女婿呢?"
起初,魏若成并不在乎谁去承担这份危险,对他而言这无关紧要,只是徐策这个人显得有些特别。
通过几次交谈,魏若成发现这个少年并不愚笨,也不像是贪财之辈,谈吐不凡,见识广博,这样的人怎会甘愿去做一个上门女婿?更何况是一个可能随时丧命的上门女婿。
"魏大人难道没有查过我的底细吗?"
徐策不相信魏若成会随便带个人回金陵交任务,自己的底细恐怕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
"那么,你是想报复柳家?"
"算是,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想借助这些岳父大人的势力平步青云了?"
徐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魏若成觉得这少年的想法有些天真。
"年轻人总是充满勇气的。"
他轻轻一笑,仿佛已经预见到徐策的未来。
"魏大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说话怎么这么老成持重?"
"我虽然年轻,但经历颇丰,心态自然就不一样了。"
魏若成对徐策这种略带冒犯的话并不介意,反而还能笑眯眯地和他聊天。
他对很多事情似乎都不太在意,徐策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要为贤王效力。
难道是贤王救过他的命?否则这确实难以解释。七日后,徐策终于抵达了繁华的金陵。
金陵的繁荣富饶让徐策大开眼界,相比之下京城反而显得不够热闹。
问天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窗外说:"公子你看!那边有人在喷火呢!"
徐策和问天一路看得津津有味,而魏离和魏弃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只是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不出所料,还没到目的地就有拦路人出现,不过这次不是来行刺的。
"车里可是徐策?"
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如同雪山融水,清澈中带着一丝寒意。
徐策掀开车帘望去,眼中闪过难以隐藏的惊艳,问天更是愣在了当场。
马上坐着一位绝色少女,腰佩长剑,白衣如雪,容貌如玉,眉宇间透着清冷,气质超凡脱俗,衣袂飘飘,仿佛不染尘埃的仙子。
周围的景物在她的映衬下都黯然失色。
徐策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温和地回应:"正是在下。"
那女子突然眉头一皱,拔剑指向他,警告道:"不管你是什么人的人,胆敢踏进我周家的门,就别想活着出去。"
魏若成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笑着对那女子说:"谢小姐何必动怒,赐婚是皇上的旨意,如果你不满,可以请周大人向朝廷申诉,何必为难他呢。"
魏若成的语气虽是笑着的,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冷漠。
少女收剑冷笑:"别以为有皇上的旨意就可以胡作非为,幕后捣鬼的人我们心知肚明,我周家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走着瞧。"
"周小姐言重了,有些话不可随意说出口,否则万一再来一道旨意,不知又会牵连到谁。"
听到魏若成的话,少女的眼神凝固,不再言语。
临走前,她又瞥了徐策一眼,哼了一声:"哼,虚有其表。"
说罢,冷哼一声,骑马离去。
问天有些担忧地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说:"少爷,我看这门亲事怕是不好结,这位姑娘对你横眉冷对,还扬言要动手,就算真的成了亲,你的日子能好过吗"
徐策一脸平静:"大丈夫能屈能伸,人生本就不是一帆风顺的,况且周小姐也是被迫接受这门婚事,对我有意见很正常。再说,她刚才不是还夸我了吗?"
问天一脸困惑:"夸你?我可没听出来。"
徐策自信一笑:"说我是人模狗样,不就是夸我长得帅吗?她肯定是被我吸引住了,问天。"
一旁的魏若成和问天无语。
这件事虽是个小插曲,却也是一种警示。
正午时分,马车停在了魏府门前,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前来迎接魏若成。
徐策和问天在一旁打量着四周,这里应该是金陵的市中心,这么大一座宅院价值不菲,魏若成哪来的财力?
还是说贤王对待手下如此慷慨?
魏若成并未进门,只吩咐管家收拾行李后,便带着徐策前往贤王府,留下问天在魏家等候。
一路上,有人认出了魏若成,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有的则低声咒骂。
即便隔了些距离,徐策也能从他们的唇形看出他们在说什么——
——走狗。
这是百姓对魏若成的评价。
徐策有些诧异地看向魏若成,只见他面沉如水,从容温和,或许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魏若成侧过脸,笑道:"很惊讶吗?"
徐策不知如何回答,总觉得这样的词不应该用来形容他。
"魏大人,你这个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是吗?我不过是贤王的一条走狗罢了,没什么难以理解的,用这个眼光看我,一切就都明白了。"
徐策张了张嘴,没有再接话。
不久,两人便来到了贤王府,仅仅站在门口,徐策就对贤王的"奢侈无度"有了新的认识。
贤王府的大门两侧矗立着两尊金光闪闪的狮子雕像,连门口的砖石都是金砖铺就。
整个贤王府占地广阔,一眼望不到边际。
门前排列着两列身披铠甲的侍卫,见到魏若成,纷纷低头行礼:"魏大人。"
魏若成微微一笑,领着徐策直接进入,侍卫们连多问一句都不敢。
路上遇到魏若成的丫鬟小厮,见到他都会低头行礼,可见魏若成在贤王府中享有极高的信任。
魏若成对贤王府的布局了如指掌,走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座凉亭外,旁边是一片湖,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正在那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