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按照楚卿的吩咐,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纳兰旭闻言大怒,冷声斥道:“璃王竟胆大包天到了如此程度!”
疾风低首垂眸,答道:“具体情况,殿下还是亲自去问薛良媛吧。”
纳兰旭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住脚步。
呃,他刚才还发誓今夜必定宠幸楚卿,绝不再跟薛良媛见面的,这……
还没等他理清思路,就见薛梦娇身边的贴身大丫环玉珠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过来了。
“太子殿下,请您为薛良媛做主啊!”玉珠哭着跪倒在地,呜咽着把薛梦娇被璃王诓骗去了璃王府,受尽酷刑折磨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接着哭道:“虽说太子妃娘娘已经为薛良媛请了府医诊治,可是薛良媛受惊严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奴婢心里害怕,只好过来求太子殿下为薛良媛请一位太医去瞧瞧吧。”
纳兰旭再也忍不住了,怒道:“孤倒是要亲自去问问,璃王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纳兰旭跟着玉珠去了含娇阁,刚踏足进去,就听玉珠喊了一声:“薛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玉珠话音未落,就听到薛梦娇发出一声类似于困兽般的咆哮声。
她从床榻上弹跳起来,以快到不可思议地速度扑向了纳兰旭。
纳兰旭刚从外面走进来,只觉得屋子里空气一片浑浊憋闷。
还没等他的视线适应寝室里的昏暗,就被薛梦娇死死地搂抱住了脖子。他被勒得两眼翻白,差点儿断气。
“住手!”疾风立刻觉察危险,用力扯开了薛梦娇藤蔓般绞缠住纳兰旭脖子上的两条胳膊,将她甩开。“薛良媛,你要勒死太子殿下了!”
薛梦娇冷不防被推倒在地,“哇”地放声大哭起来。“看我如今失宠了,连一个暗卫都敢欺负我!呜哇……”
纳兰旭命人拉开窗帘子,推开窗格,蹙眉道:“大白天的遮着帘子干嘛?屋子里弄得这么昏暗。”
他走进来就感觉潮湿燠热,空气憋闷又难闻。
玉珠上前搀扶起了薛梦娇,流着泪解释:“回禀殿下,薛良媛在璃王府受尽折磨,胆子变得特别小。她总怕璃王再来抓走她,所以就让人关严了门窗,拉上了帘子。”
纳兰旭闻言又是愤怒又是心疼:“若璃王果真如此色胆包天,孤定不会饶他!”
他命人端进来几个冰盆降降暑气。
可是薛梦娇自打在水缸里冰镇过之后,寒意深透骨髓,现在总想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窝着。
她再次扑进了纳兰旭的怀里,好像一块超强粘力的胶带,他怎么拽都拽不出去了。
“阿旭,我好冷啊!”薛梦娇哆嗦着,模样卑微又可怜,哪里还有平时的意气风发和嚣张跋扈。
纳兰旭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有如此巨大的变化,眉头蹙得更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璃王他对你……”
“没、没有……他没碰我!”薛梦娇显然也明白这个年代贞洁对于女子的重要性,她赶紧否认。“璃王只以酷刑逼迫,却并未侵犯我。”
纳兰旭稍稍松了口气,又问道:“他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薛梦娇泣不成声,双手死死地揪住了纳兰旭的衣袖,好像怕被他遗弃的小孩。“阿旭,救我!璃王他威胁我,如果我不顺从他,他就要派人暗杀你。我宁死不从,他就用了各种残酷的刑罚折磨我……”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又剧烈地打起了摆子,好像患了疟疾一般。
纳兰旭瞠目,惊诧多过愤怒:“璃王要派人暗杀孤?他果真疯了不成!”
“璃王他……他嫉妒你的太子之尊,就生出了取而代之的野心!他先是用美色诱惑我,想收买我背刺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比真金还要坚硬,自然是没有被他美色蛊惑。他见色诱不成,就命人把我倒吊在水缸上面,水缸里面还加了冰……一遍遍地把我摁在加冰的水缸里,几次差点儿溺死……”提起冰,她身体哆嗦得厉害,哭着哀求:“把屋子里的冰盆端走吧! 我现在看到冰就害怕!”
纳兰旭又愤怒又心疼,只好按捺着情绪,让人把刚端进来的冰盆又拿走了。
他揩了一把额角的汗渍,怒声追问:“他还用什么法子折磨你了?”
“我、我快要冻成冰棍了,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璃王偏偏不让我轻易求死,让人搬走了水缸,又抬过来一口装满了毒蛇的大箱子里……”薛梦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纳兰旭衣袖的手颤抖得几乎快要握不住了。
纳兰旭怒不可遏:“这个疯子!”
“他又把我倒吊着放到那口爬满了毒蛇的大箱子里,驱蛇人吹着竹笛让那些蛇顺着我的脸爬到我身上咬我……还有一条毒蛇钻进了我的嘴巴里……毒蛇咬了我的喉咙,我的声带伤了,我喊都喊不出来了……”薛梦娇沉浸在惊恐的记忆里,却没注意到身边男子的眼神逐渐变得怪异。
等到她絮絮叨叨说得差不多了,纳兰旭才疑惑地问道:“那么多毒蛇咬你了?为何府医说你只是受到了惊吓,其余并无大碍。侍婢也说你身上并没有伤口!毒蛇咬了你的喉咙,你喊都喊不出来了,现在怎么还能跟孤说这么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