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手完全浸泡在盐水当中,喉咙里面立马发出一阵阵哀嚎,喊到最后连力气都没有了,一抽一抽倒在原地,翻着白眼看他们,口中有白沫吐出。
一直到这种程度,周围的人都已经呲牙咧嘴,不忍直视,可偏偏赵裴之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眯起一双狐狸般的眼睛,似乎十分欣赏眼前这一幕。
“就是这样,本官就是想看你痛苦不已的表情,你刚刚不是很得瑟吗?来人,把他的手捞出来。”
手脱离盐水的那一刻,非但没有缓解疼痛,反而因为接触到了氧气变得更疼了一些,他又痛苦地哀嚎一声,渐渐的才缓了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唇边留着一道涎水,看着像是痴呆儿。
“现在这种程度,足够你说出幕后真凶是谁了吗?”
赵裴之轻轻瞥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件平常的事物,眼神冷漠,对此漠不关心。
“我……我已经…说过,幕后真凶…就是陈贵妃!陈……贵妃娘娘……”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看来是死活不承认了。
赵裴之偏偏不信这个邪,自己在大理寺任职这么久以来, 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犯人用过所有刑罚之后还不承认背后是谁,撸起袖子来就想换一种方法,身后却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
“哦?赵大人真是好本事,来我刑部的大牢不过片刻,这犯人就已经交代清楚了,只是这个结果实在是出人意料啊,就连本官也十分意外。”
刑部尚书身穿一身红衣,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他一步步提着自己的衣摆跨进来,看着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侍卫,啧啧两声。
“赵大人真是雷霆手段,本官可比不上,只不过现如今凶手已经将全部真相都交代出来了,赵大人还对凶手用这么重的刑罚,到底是想要逼问什么?难道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赵裴之不想跟他多说话,向来看不惯这样的伪君子,却因为他的官职摆在这里,不得不跟他开口。
“尚书大人,此人胡言乱语,所说之话未必可以当真,等我将大理寺里的手段全都用出来,必能让他吐出全部真相!”
“赵大人的意思是大理寺的手段要比我刑部大牢的手段还要高明?”
刑部尚书盯着他,眼神沉默。
“没错!要是人在我们大理寺,现如今早就吐出真相了,也不用在这里磨磨唧唧,反而在你们刑部大牢,嘴巴倒是闭的挺严实的,对于这种犯人 ,就应该无所不用其极,也不只是刑部大牢里的狱卒太过愚蠢,还是尚书大人太过愚蠢,竟然连如此简单明了的方法都不知道去用!!”
他毫不犹豫期盼着他,眼神如同一把审判的剑,直直射向他的方向。
刑部尚书沉默了两秒,李籽沐和张一天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本来觉得他们对于百官的态度已经够不好了,没想到真正的大神还在这里。
赵裴之才是朝堂之上真正的那个狠人啊!不光说一不二,面对自己不喜欢的朝廷命官,更是想说就说,丝毫没有顾及。
刑部尚书沉默的这两秒,他们两个都在想着万一人家生气了,把他们扣在这里怎么办?
没想到过了两秒,刑部尚书的嘴角突然上扬,绽放出一抹微笑。
“赵大人好手段,只不过来了大牢片刻,就让这犯人吐出了这么多内容,只不过是真是假如今已经明了,赵大人已经把大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还在怀疑他说的都是假话吗?如果他说的是假话,你们想知道的真话,又是什么?”
他目光深邃,直直盯着赵裴之,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但是中间的氛围却有些剑拔弩张。
“依照尚书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放弃?”
“咱们虽然在不同的地方任职,但是职责却都是一样的,为了陛下,为了整个吴国肃清朝廷,把那些奸臣佞臣全都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过!可是赵大人不能看到一个案件,就认为这跟前朝有关系啊!或许这只是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罢了,前朝与后宫紧密相连,后宫的争斗有时会被错认成前朝也不是没有的情况,例如前朝的某个………”
他开始举着自己知道的例子,他们听着乏味,差点就要打呵欠了,赵裴之抱拳听着,等刑部上书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之后才开口问道,
“我尊重尚书大人的意思,只是如果只是后宫当中普通嫔妃的争斗,又为什么要抢夺出宫记录呢?这岂不是跟前朝能够联系得上?陈贵妃出身卑微,父亲本就不配在朝为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从皇宫之内把消息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也没人卖啊。”
“谁说一定就是有人把消息传出去?”
刑部尚书一脸神秘,“后宫之中的争斗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或许这只是陈贵妃的一个幌子罢了,皇宫当中,戒备森严,每个太监和宫女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筛选,严查祖上三代才能进入皇宫任职,每一个人看似简单普通,实则都已经被调查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想让一个人跟外面互通,简直就是让那个人不顾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如此不划算的买卖,你凭什么认为他们真的会这样做?
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只是陈贵妃为了嫁祸皇后娘娘所使用的一点小小的手段罢了,这点手段能够蒙骗得了你,可是本官已经在职多年,这样的事情已经见了不下几次,是绝对不会被蒙蔽的,真相就是如此,即便你把面前这个犯人给打死,他能说出来的话,也只有这些而已,看看他这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赵大人可真是狠得下心。”
赵裴之听着他说出来的话,如同放屁一样,上前一步反问道:“假如我说我执意如此,难不成您要把我抓到朝廷上交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