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陈东继续开口:“帝都音乐学院副院长,民乐系教授余诗婷和…”
陈东卖了个关子,但池玉不鸟他,刚夹了一个小笼包,还没吃到嘴里,就听陈东放轻声音说:“华夏音乐协会会长,世界钢琴大师颜梓悦。”
“你是不知道,她可是我童年女神啊……”
陈东还在喋喋不休,好似说尽千言万语都无法形容这位惊才绝艳音乐女神。
她是著名钢琴家,但不代表她只是钢琴家,只不过钢琴已经弹到至臻化境的地步,其它乐器难以超越而已。
凭借精湛的乐器演奏,绝佳的外貌气质,显赫的家世背景成为一代女神。
结婚生子后退居幕后,加入华夏音乐协会继续发光发热。
没人知道她的丈夫是谁,也没人知道她的子女任何信息。
尽管过去二十多年,她依旧是一个时代,是遥不可及的音乐女神。
包子已经掉在地上,拿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池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池小玉,你想什么呢,包子掉了。”陈东说了半大天没人回应,一回头就看见池玉在发呆,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池玉回神,放下筷子,把包子扔进垃圾桶,说:“我昨晚没睡好,休息会儿,你先回去吧。”
“好吧好吧,那你好好的休息,明天下午还要录节目。”陈东笑了笑,说道。
“嗯。”
…
陈东走后,池玉回屋休息了,还是那个姿势。
枕着左手,右手拿着那块玉佩,大拇指一遍又一遍的摩挲。
昭昭日月的昭。
向阳而生的阳。
呵…
“啪。”
池玉猛的握紧玉佩,闭上眼睛,压制自己心中左冲右突的戾气。
心脏开始疼痛,并隐隐往四周扩散。
额头冒出细汗,脸色微微发白。
松开玉佩,捂住心脏,忍着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剧痛,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池玉平躺瘫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九年四个月二十二天两个小时零三分钟到九年四个月二十二天两个小时五十九分钟。
持续时间56分钟
比上次持续时间长24分钟,间隔十八天十七小时十六分钟。
幸好,昨天晚上泡了药浴,胸口伤没有在这时候捣乱。
真可笑,别人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她学医是为了救治自己。
只因为,她的具体身体状况不允许第四个人知道。
可惜,哪怕她分配大量时间学习医术,中医为主西医为辅,再搭配心理医学,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治好。
不只是因为环境因素,她在医学上属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天赋。
池玉下床,去了音乐室。
角落里是一架落灰的名贵钢琴,这个时候,那只会激发她心底的戾气。
走到中间的架子鼓旁边,拿起鼓棒,从慢到快敲了起来。
社会心理因素和药物生化因素诱发的躁狂症,已经在自己的调节下很少发作,偶尔有情绪波动也会及时压下去。
架子鼓是她舒缓情绪的一种方法,每当敲鼓的时候,她都觉的很放松。
只因为这是她自己愿意且喜欢学习的东西。
下午睡了一觉,睡的不是很安稳。
晚上九点多,天色将暗,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酒放在筐里,出门。
路上的池玉眯着眼从倒后镜里看着后面跟上来的面包车。
漂亮朦胧的桃花眼中满是危险。
池玉一般都懒得搭理狗仔,对于不恶心人的爆料也不是很在乎。
但是明确警告你别跟,你还要跟上来。
就要付出她想让你付出的代价。
池玉的脾气从来都不算好,在华夏她已经尽可能的收敛了,起码从来没有在这里搞出过人命。
平时大多因心情而异,偏偏她今天心情非常不好。
一个电话打出去,对面是男人的声音:
“先生,有吩咐?”
池玉冷冷的开口:“平安路,车牌帝a,别搞出人命。”
“是。”
池玉挂断电话,专心开车,至于后面即将出现的“意外”车祸,以及车祸中受伤的人,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
野蛮生长的绿色曼陀罗前面,是一块墓地,明堂宽阔。
池玉往里走的时候,正好遇到操控轮椅出来的男人。
西装裤白衬衫,五官凌厉,棱角分明,不怒自威。
裕恒集团总裁池绪,年轻一代的翘楚。
唯一的遗憾,是佩戴义肢的右腿,和无法站立的左腿。
池绪停在池玉面前,看了眼她手中的酒,开口道:“少喝点,早点回去。”
“嗯。”池玉点头。
没有多说什么,轮椅继续行驶,两人错开,一个回去,一个刚来。
他们默契的选择错开时间,晚上过来,不过是不能表露自己的软弱而已。
这也是他为什么宁愿坐轮椅,也不愿意用义肢和拐杖走路。
轮椅伴随他从小长到大,大家都习惯了,装上义肢才两年,站起来拄着拐不过是再一次展现自己的狼狈而已。
池玉来到墓碑前,照片上微笑的男人,和池绪有八分像。
他是池绪的双胞胎弟弟池尧。
不同的是,池绪面容沉静,冷酷孤僻,池尧笑的灿烂,阳光开朗,热情向上。
他们两个都是天才型人物,一个表现在商业和学术上,一个表现在军事方面还心灵透彻。
两个没有背景的孤儿,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各自领域的传奇。
可惜,真的应了那句话,天妒英才。
一场车祸带走了他们的父母,让没有其他亲属的他们成为了孤儿。
池绪双腿受伤,因为缺钱,再也没能站起来,两年前,右腿伤势恶化,被迫截肢。
而池尧呢?多少人为他惊艳,十七岁的a区少军,如今的军主,军院的院长也是18岁才成为少军的。
他的未来本该一片坦途,光明灿烂,却牺牲在了两年前的一场打击恐怖组织的战役中。
那条路,本来该是她带人走的,如果不是正好伤势发作,被他看了出来,本来该是她带人走的。
池玉仰头看了会儿天空,才收回视线看向墓碑。
“陪我喝两杯。”
说完,坐在墓碑旁边,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