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在星期日下午返校。
离开老宅的时候,她在客厅遇到薄夫人,恭敬地打招呼:“夫人。”
薄夫人正在讲电话,理都没理她。
继续对电话那边的人,喜笑颜开地讲粤语:“我当然希望想跟你当亲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阿秣。”
应如愿背着书包出门。
薄夫人声音还在继续。
“聿珩说晚上就去接阿秣一起吃饭,还要去浅水湾玩儿呢~”
结合已知信息,应如愿知道了薄聿珩的相亲对象叫,安秣。
挺好听的名字,他应该也挺喜欢,才会又吃饭又游玩。
浅水湾,她十八岁的生日宴,就是在浅水湾过的。
当时薄聿珩也来了。
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承诺。
一个才过去两年,他就忘了的承诺。
……
下雨天本来打车就不方便,加上是在山上,应如愿打赏的小费都加到200港币,仍没有司机接单。
没办法,她只能自己撑着雨伞走一个小时的路下山,到山脚下搭巴士去地铁站,再乘地铁回学校。
一番折腾,到学校天都黑了。
可能是因为淋到雨,吹到风,应如愿夜里就发起高烧。
她撑着身体下床找药。
找来找去都没有退烧药。
三位舍友明天上午没有课,所以今晚都没回宿舍,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应如愿测了一下体温,39°。
这个时间,校医室也不可能还开着。
她怕再烧下去,自己会被烧成傻子,所以拿了手机,身份证和现金,撑着雨伞,在这个雨夜,独自前往医院挂急诊。
她坐在医院冰冷的铁椅上等叫号的时候,已经有些昏昏沉沉。
突然,她好好收在身边的脚,被面前经过的人绊了一下,对方手里的水都倒到她身上。
应如愿迟钝地睁眼,听到头顶有个声音在道歉。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看路,没烫伤您吧……应小姐??”
应如愿迷茫地抬起头,对上了叶言惊讶的神情。
“您怎么会在这里?您哪里不舒服吗?”叶言忙问。
应如愿本能地反问:“叶秘书怎么会在这儿?”
叶言便指着一个方向:“安小姐受伤了,我跟着大少爷送她来医院看看。”
应如愿目光看过去。
就看到只穿着衬衫和马甲的薄聿珩,单手搂着一个女孩的腰。
女孩肩上披着他的外套,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像是腿间有伤,没力气,完全靠在他身上。
深夜的急诊乱糟糟,不离近点说话听不见,薄聿珩便弯着腰,将耳朵靠近女孩,举止暧昧亲密。
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逗得薄聿珩哑然失笑,还用带笑的眼睛睨了她一下。
本就是撩人的桃花眼,染上笑更不得了。
女孩明显动情了,越发靠近他身上,脸上有羞涩,更有甜蜜。
……
深更半夜,一男一女,腿间受伤,能是什么伤?
应如愿想,他们的进展,真快啊。
“676号,应如愿。”广播叫号。
应如愿在薄聿珩抬头看过来之前,拿着自己的材料,快速进了诊室。
她如实向医生描述了病情,医生也测了她的体温,还是391°,没有降下来。
医生为她抽血做检验,又安排给她一张病床,让她输液退烧。
应如愿躺在病床上半醒半昏的时候,叶言拎着服装袋,到她的床前。
“应小姐,实在对不住,弄湿您的衣服,我重新买了一套,您记得换上。”
应如愿耷拉着眼皮说:“没事,不用。”
叶言看了一下她床头挂着的病历:“您发烧了?那更不能着凉,还是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应如愿很不舒服,不想说话,敷衍点头。
叶言看她一个人:“需要我给您请一个护工吗?”
应如愿沙哑开口:“我输完液就会没事。”
叶言便道:“那您多保重,我还要送大少爷回去,没办法留下照顾您。”
“开车小心。”
“好的。”
叶言走了。
应如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脸颊痒痒的,好像有人在碰她。
她费力地抬起一线眼皮,竟然看到了薄聿珩。
他站在她的床前,试探她额头的温度,俊眉微蹙。
看到她醒来,他问:“还作吗?”
应如愿蠕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眼泪,沿着眼角没入头发里。
是梦吗?
一定是梦。
薄聿珩早就走了,跟他的相亲对象一起走的,怎么可能会来看她呢?
“薄聿珩,你……”她喃喃地说着话,薄聿珩低下头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