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古泗钦又认真道:“其实我目前的状况反而是好的,外人都知道我父母没了,和同母异父的周家兄弟又关系太差,无儿无妻,别人反而无机可乘,我做什么也不会有顾虑。”
顾言明白这一点,所以现在特别理解为什么对外**他和周家兄弟俩关系恶劣了。
“那就医疗系统的事儿再说?你先把陆闻檀和陆召徽处理好,否则也太累。”他问。
顾言思量片刻,“倒也不是,只是先把眼下的项目弄好,这个项目做得好,我进驻陆丰就是顺其自然的事。”
顾言确实把项目看得很重要。
这不仅是她的机会,在她看来,这也是陆闻檀的机会。
陆闻檀现在徘徊在集团边缘,他能够凭借项目重新接触集团核心,对她来说也是便捷的好事。
项目正式启动之后,她也跟着忙起来。
一三五虽说安排的出诊,但哪天如果有闲余时间,她都会去陆丰看一眼。
陆闻檀的项目部本就不大,一共那么几个人,最开始好像谁都不看好,现在一个个的精神抖擞,她也算放心了。
陆闻檀和她见面的时间只多不少。
要么在公司会碰上,要么他需要做针灸和按摩,顾言自然是亲自做。
但即便是这样,陆闻檀找她的频率是一点都不低。
周二早上。
她本不必要参加的部门会议,她接到陆闻檀的电话,“顾监督,会议内容涉及水县附加的中药收购后续事宜,要不你来一趟?”
她早就跟他说过的,中药采购只是顺手,她自己直接找物流公司运到京城就行,他怎么还放进会议内容里了?
她只能过去参会。
周四下午。
她都已经下班了,接到陆闻檀的电话,“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总觉得脚心不舒服,要不,你帮我看看?”
他的身体,是顾言最重视的事情之二,哪能不管?
她只好又折回去。
然后被“顺便”和陆闻檀一起吃的晚饭。
四月一日那天。
陆闻檀也是下班时间给她打的电话。
“你给的的药是不是不干净?还是我放着发霉了?还能喝吗?”
顾言皱起眉。
最近京城确实有几场雨,如果保留不好,中药确实容易发霉,尤其她给他改过方子,有的药是新鲜的。
“拍照片我看看。”她看了一眼时间,也不太晚,还能重新弄一服药。
过了会儿,陆闻檀给她拍了照片过来。
顾言点开,皱眉。
放大图片,继续皱眉。
最后没办法,“你是用座机拍的?重新拍。”
陆闻檀现在向来听她的话,很快就拍好第二张给她发过来。
顾言无奈,还是那么模糊。
想起来他现在用的手机确实也挺差的,不是什么好牌子不说,还是三年前的版本。
像素不差就怪了。
“算了,我过去一趟。”她问了地址。
陆闻檀说在西广场。
挺熟悉的地址,顾言开车过去,最后人站在了门牌号前。
是她当初租的那个房间,之前就听房东提了一下,后来她忙忘了,也没来过。
他跑来这儿干什么?
顾言敲门等着。
很快,大门从里面打开,就是陆闻檀开的门。
她狐疑的看着他,有什么想问的,最终没说,往里走。
“你穿我拖鞋?”陆闻檀问她,“没其他的拖鞋了。”
顾言终于问:“你的拖鞋?你住这里?”
不然应该还有丛速兄弟俩的拖鞋才对。
陆闻檀很坦然的点头,“嗯,你走之后就一直住这里。”
顾言本来以为是假的,但是她发现他的拖鞋舌头都快断裂了,走起来耷拉耷拉的。
没记错的话,是以前他在家里穿的那一双?
鞋柜就是一个木制的架子,往门边放着。
两个字,简陋。
“算了。”她脱了鞋直接往里走。
房子倒是很干净,但是家具比她那时候还要少,所以反而显得明亮,因为空荡荡的。
顾言随意环视四周,除了陆闻檀的东西,居然真的没见丛速或者丛温的用品。
他真的住这里。
这让顾言又一次看了他。
以前的陆闻檀住泰河红御,达官显贵都买不了的地方,现在他蜗居在这里,竟然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她确实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
阳台上还放着那盆冬青,养得很好,长大了,土好像也是换过了的。
“它长得倒是比你自己好。”顾言揶揄了一句。
陆闻檀毫不含糊,“那当然,Ta是小心肝。”
“……”
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药呢?我看看。”
陆闻檀很顺从的去拿了药渣过来,捧着给她看。
他凑得太近,顾言想低头看药,就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或者嘴唇了。
她把他的手拉长过来,查看药渣。
“这不是发霉。”她看了两眼,不难辨别,都怀疑他是没事找事。
“那就好,我都喝了。”他说。
顾言抬头,皱起眉,“怀疑发霉你还敢喝?”
陆闻檀乖乖认错,“下次不喝了,先问你。”
顾言点点头,也不打算多留。
从客厅走出去,到了门口,准备穿鞋的时候抬起脚,一愣。
她白色的薄袜子脚底直接黑了。
陆闻檀在一旁解释:“最近太忙,扫地机器人太费电,好久没拖地了。”
原本她就觉得他现在过得困难,在那一刻突然就再一次具象化了。
她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帮他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地也拖干净了。
她以前住的时候做的很顺手,这么几年过去了,一点都没生疏。
陆闻檀满脸的不好意思,一定要再请她吃饭才行,然后亲自把她送到了楼下,目送上车。
丛速和丛温在半小时后大包小包的从地下室开车出来。
他们俩的私人物品全部打包放在了车上,四爷让他们去住大别墅。
陆闻檀看到他们的车,微蹙眉,“还没走?”
丛速探出脑袋,“四爷,我们实在不放心您一个人。”
“行了。”陆闻檀摆摆手,“你担心我的眼泪都从嘴边流下来了,去住大别墅吧,有空来串个门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