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满庭芳华小区外。
三个人都没下车,不进陆野的住房。
陆闻檀拿了手机,给顾言发了信息。
顾言刚和陆野回来,陆野这几天都去老爷子那儿,晚上才活动。
要么办公,要么夜宵,总之都在这里,却没一个人收拾,她进门感觉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总算收拾得差不多,陆野给她递来一瓶荔枝汽水,“辛苦!……这家里,果然还是得有个女人,才像家。”
她瞥了一眼,他唯一能用的左臂,还是接了过来,“给你收拾完,做个吃的我就得走。”
陆野蹙眉,“你这良心是易耗品?比我家抽纸用的还快,两小时就没了?”
顾言:“……”
“我下午还要上班的,已经请假好几次了。”
见陆野沉默,可怜的把动不了的右臂往她方向挪了挪,顾言叹口气,“今天晚饭应该过不来给你做。”
“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顾言:“周末都去老宅的时候做吧。”
陆野:“回锅肉也行,但蒜苗不能吃,那就搭土豆?”
陆野:“我这会儿就下单,外卖送食材过来。”
顾言:“……”
自说自话,就是不听她的呗。
她也没再说了,拿了手机出来。
正好看到陆闻檀给她发了信息:【在满庭门口】
她看完后皱起眉,反而又不想现在出去了。
顾言现在一想到陆闻檀,脑子里就只剩酒店休息室看到的场景。
搞不懂他为什么这样,既然和颜是白月光,之前又非要和她亲密。
等得到了她,却又回头跟和颜那样,大概他真是把她当替身玩。
她以为,不回复信息,陆闻檀应该没时间跟她耗。
他却隔一会儿就耐着性子给她发一条。
【陆丰对严氏的投资将会终止。】
【我与和颜的婚约会取消。】
看到这里,顾言才终于心里不平静。
他什么意思?
是要把他们见得不人的关系捅破给别人?
然后呢?
他这么做,别人只会觉得是她在破坏两家姻亲,是她心术不正,不干不净。
【你疯了。】顾言很愤怒,但发过去的字句反而没有标点:
【你爸知道这些能撑过这个月吗】
陆闻檀那边短暂安静。
只避重就轻的一句:【不疯,你出来见我。】
那几秒,几乎一秒一条。
【已经一周没见了】
【你出事我不在,心里怪我?】
【见面说。】
顾言从别墅区出去时,手心一直握在一起,心里一直都是拧着的。
陆闻檀的车,她一眼就认识。
她不想上车。
陆闻檀把丛温、丛速兄弟俩撵下来了,拉她上去。
“我最近都要照顾陆野饮食起居。”她先开口。
陆闻檀目光落在她脸上,温和有余,“我给他请最好的护理师,你做他保姆够久了。”
顾言没看他,“我照顾他就行,也习惯了。”
陆闻檀这才眼神沉了沉,“我才一周没出现,旧情复燃了?”
她很讲理,“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伤。”
陆闻檀低哼,“我现在叫人撞这辆车,撞前把你推下去,你跟我一辈子?”
顾言听着这疯言疯语,眼神难以置信,“你能不能讲点理?”
男人眉宇松开,“用嘴讲道理,我还挣那么些钱做什么?”
顾言无语,“你的钱与我无关。”
陆闻檀看着她,“你是我的人,理应跟着我,而不是日夜不分照顾前任,这就是理。”
“你若是想让我的钱都变成你的,民政局还没下班,去领个证?”
顾言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好一会儿,才失笑,“小叔,你是不是有领证癖好,见谁都想领证?”
陆闻檀淡淡睨着她。
语调听起来温和如煦,“我还跟谁领过证,你说出来,我叫丛温现在就去把那人嫁了,看她犯不犯重婚罪。”
顾言没关车门,丛温能听见。
他额头一根黑线:坏事还真都让他做。
车内安静片刻,陆闻檀才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现在能听我解释了么?”
顾言试图把身体转回去,陆闻檀不然。
一双眸子黑幽幽的看着她,“想让我在这里亲你?他们兄弟俩正好没谈过恋爱,现场教学接吻?”
顾言:“……”
丛温听到这话,识趣的已经准备走开了。
结果见丛速还真张着两个牛一般的大眼睛看向车里,一副真准备现场学习的样子。
这呆子!丛温叹口气,把他那傻弟弟的后脖领拎着,往远处走了走。
陆闻檀看着她手背上依稀有点擦伤,语调明显就低软许多,“没有刻意不联系你。”
他说:“国家联合商会会议,封闭式参会一周,签过保密协议。”
顾言没什么反应。
陆闻檀把她的脸稍微抬起来,试图让她看他。
但顾言没有,反而闭了眼。
既然她闭了眼,陆闻檀就打算做闭眼该做的事。
可他刚靠近,她倒是又躲开了。
顾言实在跟他亲近不下去。
“封闭式,但可以见和颜,却不能见别人,是吗?”
她笑了一下,“我知道,她是正牌,当我没说。”
陆闻檀蹙了一下眉,“我一周都在南海,何时见过和颜?你撞鬼了?”
顾言抿着唇,什么都是他空口说的,可她是亲眼所见,怎么信?
见她不说话,陆闻檀又一次去握她的手,“身上确定都没有伤?”
顾言低着头,看着被他握过去的手,也不挣扎,因为挣扎不开。
只是道:“陆野碰过这个手。”
果然陆闻檀低眉看着她的手,眉头皱了一下。
她的本意就是恶心他。
陆野牵过的手,他肯定不会碰。
她正好顺势告诉他,“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也会嫌弃。”
陆闻檀的视线这才抬起,落在她脸上。
沉默片刻,煞有介事:“我说陆野怎么手废了,看来是他碰了未来婶婶,遭了天谴。”
这脑回路让顾言张大眼睛瞠着眼。
“他伤那么重,那是你侄子,你这样说话合适吗?”
陆闻檀轻嗤,“他摸你就合适了?”
见她不吭声,陆闻檀循循善诱,“公平起见,谁碰了我,你去把她的手也卸了?”
说着话,他抽过湿巾,仔仔细细给她擦手,“要说,还真有人碰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