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俩嗑着瓜子,看着马小芳和儿子大声吵闹,等到马小芳被儿子气哭走了,燕子才对小明招手说:“臭小子,快过来。”
像叫小狗过来一样。
小明从小吃了太多小姑姑太多苦,对她有心理阴影,警惕地站在远处说:“干嘛?”
“你这个臭孩子,是你二婶让你来的。”燕子知道自己没有说服力,只能拉嫂子的大旗。
小婉笑道:“谁要你整天逗他的,小明你来,二婶有事问你。”
小明这才慢慢走来,燕子看着他眼圈变得通红,孩子离得越近,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越像大黑,虽然他脸上没有大黑的沧桑,但是相貌一般无二。
这是燕子记忆中大哥的样子,虽然不会说话。
“小姑姑,二婶,我来了你们说吧。”小明一张口,那种伤感的气氛就没有了,他像是自带喜感的明星一样,燕子噗嗤又笑了,伸手给了他一下子。
小婉看了看马小芳的方向,才小声问说:“你老实跟我说,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二叔的样子明显不对劲。”
“没什么啊。”
小明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样说:“你们大人总是喜欢大惊小怪,我二叔是大人物,每天那么忙,总有不对劲的时候。”
他想起张庆海得了花柳的事,这种丢人的事不能让家里的第三个人知道。
燕子说道:“你别想骗我,今天你二叔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那个样子,你说没事怎么可能,一定出什么事了,你不用帮着隐瞒,告诉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不必他一个人憋在心里强?”
“就是,你就连身上的衣裳全都换了,你是不是又谈恋爱,被你二叔打?”
不论是早恋,还是张庆海的病,都是小明不愿意说起的话题,他不满地说道:“我倒是想谈呢,我们学校都没有女的,小姑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眼见着话题越说越远,小婉说道:“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可千万别再早恋,你二叔上次就气个半死。”
他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小明换一身新衣
裳跟张汉东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好好的换衣裳干啥?小明的亲妈马小芳刚才一直在很关心儿子,对他各种盘问,却楞是没发现这一点。
这个妈当的,总是抓不住重点。
张汉东人在京城,事情就不会少,以他的身份,很多不必要的应酬基本不会参加,所以需要他亲自拜望的人并不多,拜访了几位部委大佬之后,又去探望了柴丰明。
两人寒暄了一会,柴丰明听说他要去见老人家,喝了杯水慢慢说道:“今年就不用了,老人家身体在疗养,已经很久没见过谁了,等以后吧。”
这是高度保密的资料,张汉东立刻说道:“我知道了。”
从柴丰明这里告辞出来,他又去了岳父办公室,两人聊天无意间说起这件事,董光远好奇地说道:“这是柴丰明亲口跟你说的?”
张汉东从岳父地话里看出了不对劲:“是的,就在刚才亲口说的。”
董光远说:“老柴这是什么意思,老人家的身体现在还不错,前几天还在问你的事,还让我等你回来时,他有话想跟你说呢。”
张汉东也傻眼了,但是转眼明白过来:“董叔,这件事其实不用深究,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柴丰明为什么要说?他明知道你是老人家身边的人,说白了,是不想我靠近而已。”
这个预测董光远表示认同,叹气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果然不错的,他从一开始就对你很防备,可他怎么就不想想,你要是真有心思,早就已经上位了,何必等到现在,看来我也要为以后考虑一下。”
错非是翁婿俩,不然他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这句话,
张汉东说道:“叔,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在老人家身边能站住脚,靠的不是拍马屁,而是自己的本事,你对花国发展做出的贡献没有人能抹杀,你的能力也没有人能代替你,说句不恭敬的话,花国目前还离不开你。”
董光远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个世界不论缺了谁都照常运转,我可能有点能力,但也是老人家给我施展的机会,才能表现出来,不然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怀才不遇的人?”
老一辈的人对待问题,从来都是看积极的一面。
“柴丰明这是和海先生一样,对你起了忌惮之心,我看今年你就不要去老人家那边去了,等他问起的时候,我就说你出去办事一直没回来。”
没必要为自己招惹麻烦,和气生财,董光远的话是老成持重之言。
这些年他为张汉东挡住了多少麻烦,只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花国是个复杂的社会,你觉得你有钱有势,老子天下第一,这种思想绝对要不得,只要稍微张狂一点,外面就有大把的人能一根指头按死你,不管你平时有多低调,为国做了多少大事,只要一件事出了差错,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汉东每天都要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飘,不要自大,防止的就是自己脱离群众,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说话、看问题。
他心中期待着网络和智能手机的普及,到那时社会的监督体系完整,各种社会秩序越来越完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董光远说道:“其实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前期做了那么多工作,现在毛熊和交趾以及阿美利加那边的外事活动,还需要你来主持,就连在最强大的鹰国,你的影响力也比外交人员还要高,你又不会争权夺势,不管是谁来了,你都是他们要争取的目标。”
张汉东笑道:“董叔你忘了刚才说的话,这个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我所谓的关系,只要我不在了,自然会有人接手。”
“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动你,汉东,我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那么谨慎,花国是世界上最稳定的国家,你的恐惧到底从哪里来?”
“很简单,我拥有的东西太多了,汽车厂,香江的安保公司,国内国外庞大的资金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不会把自己的命运放在任何人的手中。”
董光远听完十分动容:“你比我想的更全面,汉东,今天听完你说话,我忽然感觉以后就是什么都不做,也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