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宴回来就问云珞珈,“念念在你这里得了什么好,笑的合不拢嘴的。”
回来的时候,他遇到了从凤仪宫离开的念念。
念念看起来心情很好,跟他行礼的时候都带着笑意。
云珞珈敲着小几上的核桃,对着君青宴笑,“得了她想要的,如今你回来了,她有了更多做自己事情的时间,自然是觉得开心。”
云珞珈相信念念可以做到她要求的事情,这几日得抽出点时间,给念念整理出一些毒药方子了。
她这里本身倒是有一些,她自己研制的一些只在脑子里,并未整理出来。
既然念念要学,她自然是要倾囊相授的。
“嗯,也是。”君青宴从她手里接过敲核桃的工具,敲着核桃随口说:“她这个年纪,也可以使枪了,明日开始,我每日练功的时候得把她给带着。”
云珞珈知道君青宴的意思是要教念念穿云枪法了。
她觉得确实是可以学了。
技多不压身,靠人永远不如靠自己,比起身边有高手保护,云珞珈觉得自己也有能力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确实。”云珞珈捏着小碟子里的核桃仁放进嘴里,缓慢的咀嚼着。
她的视线落在君青宴的身上,计算了一下他醒来的日子。
距离下月血蛊发作还有不少的日子,可让人不安的是不知道巧姑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这段时间君青宴并没有任何异样。
只有在刚醒来的时候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表现出有些嗜血,她身上的伤口愈合后,君青宴就再也没有表现出对血的渴望了。
巧姑走前跟她聊了很多。
她说血蛊发作之时,君青宴会失去理智,会变成嗜血的怪物,会变的力大无穷,若是不小心让他抓到了便很难挣脱。
月圆之夜,血蛊对血的渴望会达到顶点,没有够了的时候,躲不过去,就有可能被吸干。
上次之所以会被云珞珈扎晕过去,很大原因是因为君青宴并未完全清醒,血蛊也未完全成熟。
这个月的月圆之夜是关键,所以需要小心再小心些。
巧姑还说了,血蛊发作时,不是控制君青宴不让他饮血就可以的。
若是血蛊饮不到血,君青宴也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度得把握好。
这几天云珞珈琢磨了一下,若是巧姑在那日回不来,她就将君青宴关进空间,给他放些血在里面度过。
不然,留在外面的话,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麻烦事来。
只希望巧姑能够早日带着解药回来,也免得让君青宴受那血蛊之苦。
就这样安然的过了些日子。
念念没有让云珞珈失望,在第三日一早就拿来了自己识别出来的草药单子。
云珞珈看了眼,丝毫不差。
在给念念毒药方之前,云珞珈先跟念念说了一番话,“首先你要记住,制毒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害人。毒药并非只能害人,更多的时候是用来救人的,还有时候是为了自保,但绝对不是为了害人,明白吗?”
“我明白,我学些制毒也不是为了害人,我自幼熟读诗书,自知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
念念都明白,她只是比较感兴趣,而且听闻有时候毒药也可以解毒,就更加的好奇了。
听到念念的话,云珞珈将早就准备好的入的毒方给了念念,“你先拿回去自己研究,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制毒之术她并未外传,就算是她唯一的徒弟江离忧,她也只是传授了医书。
制毒并非什么正道,若不是念念要求,她本身也并未准备传给念念。
几日的休养,君青宴事无巨细的照顾,云珞珈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伤口的结痂已经褪去了,露出了鲜红的嫩肉。
一起沐浴之时,君青宴看着她的伤痕,心疼几乎要溢出眼眶。
云珞珈双手揉着他的脸,把他的脸挤成各种形状,笑着哄他,“我有这世间最好的祛疤膏,过些日子,就会恢复水嫩的皮肤了,你就别总一副欠了我钱的样子了。”
君青宴的嘴被她挤的嘟起,口齿不清回了话,“我欠你的何止是钱。”
他觉得他欠云珞珈的多了去了。
为了给他生孩子,云珞珈搭了一条命,他欠了云珞珈一条命。
这双腿也是云珞珈治好的,还有多次中毒相救。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云珞珈直接为澧朝扩大了一倍的版图。
要说欠,他十条命都不够还云珞珈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为了云珞珈空悬后宫,独宠她一人,是对她无限殊荣。
可没人知道,云珞珈愿意为了他留在这深宫,是牺牲了自己最爱的自由,是有多么的爱他。
只娶一人本就是应该,云珞珈愿意嫁给他,都是他求来的。
“哟,你还挺见外的。”
云珞珈笑着松手放过他,背过身趴在浴池边上,语气慵懒的对君青宴道:“麻烦夫君伺候我沐发,就当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什么救命之恩,她这条命不也是君青宴用身体护着才保住的。
君青宴总觉得给她再多也不够,把命都给她了也不记得,只记得她的好。
她一直觉得,她跟君青宴没有谁欠谁的,是互相扶持,互相成就。
他们一起走过风风雨雨,一起养育了念念,一起让澧朝繁荣昌盛,一起让百姓安居乐业。
这一切,都是他们共同携手并肩带领文武百官创造的。
“遵命,这就伺候我的小姑娘沐发。”
宠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本该放在头上的手却落在了她的腰间,口口声声伺候她沐发的人,换了种伺候方式,却也令她觉得无比愉悦。
只是意乱情迷之时,君青宴下意识啃咬她脖子的动作,把她吓得够呛。
好在君青宴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并非是要咬破吸血。
她松了一口气,但是性质也少了大半。
君青宴并未发觉她的异样,事后帮她清洗干净,擦干抱着回去休息了。
宫宴那日,所有官眷都戴上了云珞珈赏赐的首饰。
孟清澜很聪慧,做事滴水不漏,按照位份分的赏赐,拿了让云珞珈过目后,才让人给诸位夫人送去。
她实在是能干,能干的云珞珈都不太舍得她离开身边了。
孟清澜多次表示只愿意留在云珞珈的身边,云珞珈便没有再问她出宫或者婚嫁的事。
她问了不是一次两次,问的多了,孟清澜该觉得是她不想要她在身边了。
倒是江离忧那边,她询问了下有没有合心意的男子,若是有,让君青宴给赐个婚,以后对方也不敢欺负她。
前几日让江离忧给那个什么世子的心上人医治,那人确实是命在旦夕了,却不是病重,而是中毒。
至于是如何中毒的,云珞珈都不用多想。
江离忧询问了云珞珈意见后,将真相告知了世子,家事还是要他自己处理的。
听云珞珈说要给她找婆家,江离忧小脸红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还未有中意的男子,若是有了,定然让师父给我做主。”
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离忧跟在云珞珈身边久了,倒也不觉得必须是这样。
她幼年丧父,早年丧母,在她心里,云珞珈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长辈。
就算云珞珈不说,她有了心上人,也会第一个告知云珞珈的。
她其实还是挺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庭,相濡以沫的夫君,再有个他们共同赋予生命的孩子。
“好,到时候为师定然给你做主,再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江离忧面上是云珞珈的徒弟,是宫里的御医,可在云珞珈心里,视她如亲妹。
当年她娘被她连累丧命,她本就该守护江离忧一生。
她看着出落得落落大方的江离忧,眼底是欣慰,“无论看上何人都可以,哪怕是王爷世子的也不要担心,我做你的底气,不用担心身份问题,我的徒儿,让陛下封你个郡主也不是难事。”
云珞珈本就护内,自己人向来都是宠着的,何况是她养大的崽子。
她对江离忧的心,跟对十一没什么不同。
“嗯。”江离忧有些感动,对着云珞珈笑的很甜,却红了眼眶。
她自幼心就软,也很容易感动。
但同时她也很坚强,很独立。
跟云珞珈聊了一会,江离忧才离开凤仪宫。
江离忧离开后,云珞珈看着外面即将西斜的日头,问孟清澜,“什么日子了?”
孟清澜手里绣着帕子,回云珞珈,“回娘娘,今日是八月十二了。”
八月十二,还有三日。
巧姑还未回来。
三日内回不回得来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