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位兄长,怕是被卓文那小子给带入歧途了,咱们宗族之地内蕴藏着天地灵宝,他却未曾第一时间告知于我们,反而设局欲算计于我们。”
卓信泉轻啐一口,言语中尽是对卓文的责备。
这些话让卓信海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他满面狐疑地低声询问:“此地说是有埋藏的天地灵宝?”
卓文连连摇头:“岂有此事,若此处果真有灵宝存在,早被我寻得并收入囊中,又怎会在此地苦守。”
卓信海听闻此言,心中暗自点头,若是卓文知晓这里有灵宝,必定早已动手挖掘多日。
此时,地面之上三人交谈未歇。
苗春凤听着儿子与儿媳对其的恭维,不由得满脸傲色。她本就性格刚毅,于是这般苛刻之语便脱口而出:
“可不是吗,这信海呐,你们尽管放心,他对我孝顺得很。因此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手段驾驭他,从他那里提取灵石供你们二人使用。”
苗春凤语气笃定,仿佛将家中长子的财富转移给幼子之举,在她看来实乃再寻常不过之事。
周围连卓信海与卓文听了这样的话,亦感惊讶且困惑,心想这样的母爱也太过偏颇了吧?如此偏心,竟至于此!
卓文瞥了一眼身旁的父亲,欲问个究竟。然而见卓信海紧握的拳头和突兀的青筋,他明白父亲此刻显然已怒火中烧。
他内心暗自庆幸,幸亏今日携父前来,否则还不知要继续替他人卖力多久而不自知。
而苗春凤接下来说出的话语,恰好解答了他们心头的疑问。
“当年你们尚幼时,我曾专程前往古刹求签,寺中高僧指点说,我们卓家将来会有位文曲星降临,要想日后安享清福,就必须善待这位文曲星,或许未来还能成为仙眷夫人呢!”
“你们想想看,卓文那时修炼根基薄弱,何金狗更不必提,唯有你们的大哥卓凯,考上了修道学院,村中之人无一不羡慕我,都言道卓凯学业有成之日,便是我苗春凤登堂入室之时。”
“我若是不对你们好,不对卓凯施以援手,我又怎能指望那个无所作为之人?告诉你们吧,早年间卓信海的妻子患病求助于我时,我口称无钱借贷,实际上我的乾坤袋中尚存千枚灵石。”
“但我并未借予他,而是将其留给未来的文曲星卓凯读书所用!这些年,卓凯的修行资源费用,我从未耽误过分毫,只愿他将来能助我实现仙眷夫人的愿景。”
苗春凤越说越兴奋,仿佛仙眷夫人的生活就近在眼前一般……
在翠竹林的掩映下,卓信泉与齐秋月自然也随声附和,提及日后定当尽孝道的话语,然而其中的诚挚程度几何,恐怕唯有当事者自明。
林木深处,卓信海与卓文皆怒火难抑。
卓文之母早早仙逝,在卓文尚就读于初灵学堂时,便因病缠身,无药可医。
前往丹药师殿求诊所需花费高达数千灵石。
彼时正值灵元纪八十年代,凡能积累万余灵石的家庭,在村落之中已是显赫无比的存在。
卓信海囊中羞涩,并无力承担如此高昂的医药费用,只得求助于自家祖母。
然而最终并未能借得一分一毫,反倒是苗春凤在卓信海面前上演了一场哭诉贫困的戏码,使得卓信海深感愧疚,自觉不应向母亲开口借贷。
他竭尽全力,也只能筹集数百灵石,不久之后,卓文的母亲便遗憾离世。
操办丧礼之际,苗春凤竟故作大方地掏出一百余枚灵石,助卓信海偿还些许债务。
此举更令卓信海感激涕零,认为祖母实乃慈悲之人。
如今回想起来,才知祖母此举只为欺瞒于他,以一百余枚灵石迷惑其视听,掩饰其手中仍有大量灵石的事实。
想起自己多年来对苗春凤百依百顺的模样,卓信海悲愤交加,连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卓文心中亦有冲动,欲上前痛斥并教训一番这位祖母及其族人,皆因正是她们为了追求奢华的生活,置卓文之母于不顾,直至香消玉殒。
然而此刻却发现卓信海已然因承受不住真相的冲击而昏厥过去。
卓文无奈之下,只能背起父亲返回家中。
“祖父何事?”卓雪见卓信海先前步出家门时尚且站立,此刻却由卓文背回,不禁焦急地上前询问。
“祖父劳累过度,需静养片刻。”卓文将卓信海安顿在床上,满心怜惜地为其盖好灵绒被。
关于刚才之事,卓文并不打算告知卓雪,他不愿让年幼的妹妹过早见识人性的冷漠无情,决心守护卓雪,让她拥有抵挡世间险恶的力量。
卓雪懂事地为卓信海热了一杯灵乳,轻轻关上门离去。
待卓信海苏醒,泪流不止,枕头已被濡湿一大片:“小文,我竟不知你母亲竟是这样被你祖母活活拖累至死!”
卓文双目泛红,回忆起母亲善良温和的形象,以及从小教导他要为人厚道的情景。无奈的是,好人薄命啊……
“爹,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要让苗春凤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卓文咬牙切齿地道,他已决定对抗苗春凤一行人。
“不可,都是我的无能所致,若我能赚取更多的灵石,你娘也就不会走了。”
“可是爹,他们这般视我们如摇钱树,难道我们就不该讨个公道吗!”卓文并非超脱世俗的修炼者,面对此情此景,怎能忍气吞声。
听闻卓文此言,卓信海紧紧握住卓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