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祝宁应了声,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薄锦被,躺下后,盖在身上休息。
躺在柔软的床上,祝宁仿佛被温暖的阳光所包围,安心地进入甜美的梦乡。
祝清单手抓着手中缰绳,驱使马儿,另一只手里拿着地图,时不时的和其他地方比对。
马车驶过两座高山后,祝清用手指将青烟色锦帘掀开一角,祝宁已经睡了过去,脸埋在锦被里。
“阿宁?阿宁?”过了一会儿,祝清轻声叫着祝宁。
“唔……”祝宁翻了个身,仍旧沉浸在梦乡中,忽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蓦然惊醒,“啊……阿姐,怎怎么了?”
“到了你换药的时间,吃颗辟谷丸,我们继续赶路。”祝清掀开锦帘,手上握着几个瓷瓶和一卷干净的布条。
祝清仔细的给祝宁身上换药,她后背的伤口愈合,看不出一丝开过刀痕迹,但脊骨处却明显红肿了起来。
弄得祝宁正着躺还是趴着躺,都不舒服。
她吞下一颗辟谷丸嚼了嚼便咽下去,祝清亦是捏了一颗送进嘴里。
祝清回想着那张巨大地图,继续赶路。
两个月后——
辟谷丸比她想象中要消耗的快得多,草料在两个月的路程中也消耗的所剩无几。饶是矫健的浮云,此时也耷拉着脑袋,慢腾腾地向南走,完全在青纱帐里钻着走。
这一路,发生的情况太多了。
祝清带了足够多的金银,本想着中途用金银买些补给,却不曾料想沿途中战火纷飞,人千算万算也有算计不到的地方。
陈国,燕国,两国交战,原本平江是南来北往的要道,现在的平江已经跑的人影都看不见一个了。
沿途做买卖的作坊,卖凉水的,开客栈的,就连着驿站的人。都跑得一干二尽。
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祝清能想象到大家逃出去有多激烈。
现在的情况便是,有银子没处花去,十两银子也换不来一口喝的。
有钱的早就带着家人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祝清看到一些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猫着腰,用漆黑的双手在垃圾堆里翻来翻去。
这节骨眼,能在平江晃悠的,要么是乞丐,全身上下穷得只剩下一条命了,左右到哪里都是死,还不如不跑了。
要么,便是实力非凡的修士。
“驾!”祝清驾着马车朝城外走去。
浮云和青骓转头,看向那成片的庄稼地,眸子都亮了起来。
大阳毒辣辣的,晌午头正是最晒的地方,灿烂的阳光像无数金色的针,刺入肌肤,穿透骨髓,热气腾腾的大地似乎能把人的皮肤烤得裂开,连着玉米叶子都晒蔫了,打着卷。
祝清远远望过去,庄稼地没有一点东西了,光秃秃的,所有食物全部被人收走了。
几个饥民在地上捡着掉落的玉米,他们不洗,扒了外皮便生啃,玉米白浆顺着嘴角流下来。
她和祝宁一天没有吃饭了,她能忍,祝宁有伤却不行。
祝清没有任何犹豫,在地上捡着青玉米和老玉米留着吃,又掰了些庄稼秆,庄稼叶,做为马儿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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