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赚了!掌柜的,您看……”
店小二刚刚扯开云苒的腰带,将衣摆往旁边一扯,就见到里头紧紧地绑着好几个钱袋子,每个掂量着都有些沉。
不是铜钱,是锭子咧。
银锭还是……金锭?
暗戳戳地吞了一下口水,解开钱袋子的动作慢了好几拍,就想着一会掌柜能不能给自己赏个一袋!
那可就赚大发了!
可以的吧?
毕竟,那碗阳春面还是他做的呢!
还不是因为太好吃,才能一下子就把人迷晕过去了?
要是不好吃,估计还没那么容易得手呢?
啪!
后脑勺一疼。
店小二猛地扭头,哭丧着脸,哀嚎道:“掌柜的,疼的咧!”
“疼你个大头鬼!小兔崽子,还不赶紧动手!一会要是醒过来了,你按得住吗?”
客栈老板翻了个白眼,往旁边啐了一口,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刷刷将钱袋子给割断了。
一个个往自己兜里装,装到最后一个,啧了一声,塞到店小二的手里。
“出去把门!”
店小二摸着手里的钱袋子,依依不舍地看着床上昏死过去的云苒,吞着口水道:“掌柜的,开苞价卖的更贵呢。”
“少废话。老子还没吃过那么好的呢!尝尝鲜怎么了?滚出去!”
“……”
店小二咂摸着下巴,紧紧拽着钱袋,走了。
一步三回头。
看着客栈老板迫不及待地解腰带,只觉得心头发闷,苦苦的。
垂头丧气走到门边。
眼不见为净,他随手关上了门。
说时迟,那时快——
斜刺里突然闪过一阵寒气森森的白光,店小二手上吃痛,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钱袋子落在眼前的地上。
一同落下的,还有自己抓紧钱袋子的断手!
“啊啊啊——我的手啊!我的手断了!”
嘭!嘭!
店小二被人猛踹一脚,应声从楼梯上滚落。
同时,厢房门被踹开,有人冲了进去。
店小二捧着断掉的手,痛得晕死过去之前,就听到客栈老板鬼哭狼嚎道:“大侠饶命……”
屋内,客栈老板被两把匕首穿过蝴蝶骨,直直钉在了墙上。
他的脑袋被人揍了一拳,耷拉着低垂。
两只手的掌心被划了口子,汩汩向外淌着鲜血。
哐当!
一把染血的长剑落了地。
大红的喜服衣摆,在地上拖曳,朝着床榻走去。
昏睡的云苒,腰带被解开,藏起来的钱袋偷了个精光,好在衣裳并没有完全褪去。
幸亏钱袋够多。
客栈老板刚想剥掉衣服,又看见没发现的钱袋子,自然不能错过。
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
谢麟安立在床榻边,俯身摸了摸云苒的额间。
没有发热。
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即目光落到被解开一半的外衫,眼眸顿时就黯淡,周身气压顿时就降低了几分。
嗖的一下!
长鞭一甩,直接对着客栈老板的胯下二两肉而去。
被钉在墙上的男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但很快,又被人一掌打晕了。
“殿下,查过了。云王妃只是中了迷药,睡够了自然会醒。”
青柏避开视线,不敢去看床榻方向。
“备马。”
“是。”
青柏得令,匆匆下楼。
谢麟安的喉结微微耸动,俯身替云苒脱去外衫,嫌弃地扔到地上,又将自己的喜服脱下,重新将人裹住。
“苒儿别怕,夫君护着你。”
说完,深深的一吻,烙在云苒的唇上。
抱住人,一步步往楼下走去。
客栈外,两辆马车早就已经候着,四周围着精明干练的暗卫们。
躬身上车。
马车门,布置一新,换上大红的软垫和毛毯。
大红的小食漆盒,系着红绸的鎏金暖炉。
一旁的几案上,放着雕画龙凤呈祥的酒壶和酒盅。
“苒儿还欠夫君一杯合卺酒,不许耍赖。”
怀里的云苒微微蹙眉,身子下意识地朝着谢麟安的胸膛,蹭了蹭,嘴角微张,听不清楚字眼。
谢麟安也不着急,点了点她的鼻尖,唇角勾起。
“先补了合卺酒,剩余的账,慢慢算。”
“……唔。”
云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被人抢走,胸口憋闷得厉害,微微张唇,又觉得有什么东西跑了进来。
她气恼地想要咬下去,却听见凶巴巴的一声。
“不许躲!”
像是谢麟安,她心头一颤,悲从中来,竟然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须臾,身体沉重,睁不开眼睛,还是坠入更深一层的黑暗之中。
倒是一夜好梦。
终于睁开眼睛时,她以为还在梦里。
眼前是谢麟安闭目养神的脸颊,眉间微蹙,唇线紧绷,下巴上浮着淡淡的一层青茬,略显疲惫。
还在做梦吗?
梦见谢麟安了?
云苒鼻尖泛酸,抿抿嘴,目光顺着往下挪,就看见谢麟安仍旧穿着大婚那天的喜服,衣裳下摆有些脏了,还有磨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