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难受,她乐得自在。
晚饭的时候,阮莞在剩下的兔子肉里加了切成纸片般薄的萝卜叶,又掺上粉条炖了一锅,特意送到隔壁李婶子家一大碗。
今天多亏了李婶子出手了,本来她身体还没有恢复,要是跟胡搅蛮缠的张桂花干起来了,她肯定要吃亏。
今天这一架打的好啊。
吴美丽吃了亏,张桂花也没有赚到好处。阮妮那个小对象直接掉头走了,看样子同阮妮继续好的可能性不大。
试问,哪个正经人家会愿意同出身有污点家风如同糟糕的人家做亲家呢。
狗咬狗一嘴毛,这两个都不是容易善罢甘休的,以后肯定还要继续干。
呵呵,等着瞧吧,好玩的事情在后头呢!
李满囤见阮妮来了,闷声把阮莞送来的菜倒在自家一个碗里,又把碗刷出来放到一边。
“婶子,张桂花没有伤着您吧。”
张桂花就是个二虎,平日里下地的时候连锄头都拎不动。
到了跟人干仗的时候,立马就成了浑身蛮力的张飞,给她一个竹竿她能翘起一个地球,真心担心她这一脚下去踢伤了李婶子。
“没事,跟她这样的混不吝的过招,不长个心眼那不得吃亏?
她踢过来的我顺势一倒,压根没有伤到我一根毫毛!
她可就惨了,一张脸都被抓的少皮没毛的。原本长的就磕碜,这下子更像个鬼了。
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轻饶了她,这两天我就不出门了,满囤每天中午头外头晒太阳人多的时候,就到张桂花家去一趟,就说我被她踢的吐血了,让张桂花出医药费!
她要是不出,就把她家的鸡鸭的抓回来!
我得空我还要到梁有田家里走两趟,必须让梁有田出面让她乖乖掏钱!”
别看李婶子不识字,兵法运用的那叫相当熟练。
那天梁有田老婆梅辛艳在阮莞家里大打一架,已经跟张桂花结下了梁子,她去找梅辛艳,那相当于使用连纵法子,结成盟友,借着梁有田的官方力量治理张桂花那个疯婆子!
听李婶子这么详细解释,差点把阮莞笑趴下。
了不得,果然高手在民间,李婶子要是生活在三国,高低也得是调兵遣将的女将军!
“好的,娘。”
李满囤憨厚答应一声,不好意思看一眼那笑的花枝乱颤的阮莞,给李婶子倒了一碗红糖水放到炕沿边上就要往外走。
急的李婶子连忙喊住他,这才红着脸回来又给阮莞倒了一碗。
李婶子朝着阮莞无奈摇摇头。
家里这个老嘎达寡言少语勤快能干,可都二十五的人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对象。
现在这个局面,跟张桂花前些年收了东西不正经介绍对象也有关系。
她给介绍的都是些啥玩意啊,不是脑子缺点的就是个不到一米五的老土豆,这样的娶回来能过日子?
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治理治理张桂花这个坏种嘛。
李婶子仔细查看了阮莞头上的伤口,确定伤口没有什么大碍了,拉着阮莞的手直叹气。
这孩子的命比她家满囤命还差,从小跟着阮老太过苦日子。
好在阮莞从小机灵学习又好,本来想着她能考上大学也就脱离苦海了,谁能想到偏偏就没有考上呢?
“你呀,也不用多想了,养好身体,等开了春,咱们托别的媒人寻个好人家,安稳嫁了人,你姥姥也就没有了心事,你日子也就好起来了。”
阮莞就笑了。
日子肯定是会好起来的,不过不是因为嫁人,而是因为她要动手赚钱改变现在的困境了。
这两天日子过的倒是安稳,梁永生也没有再到家里找她,张桂花阮妮也消停了一些。
周建宁送来的野兔接连吃了两天,连汤带肉吃到肚子里,阮莞都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头上的伤口也结了厚厚的一层痂,眼看着已经好了。
阮莞在家里跟姥姥聊天,说起阮妮,姥姥难过的直掉眼泪。
“这孩子早产,她娘怀着她六个月就生下来了,生下来的时候还没有个老鼠大。她娘生完孩子身体虚弱,都是我搂着她睡觉……
她娘没有奶水,正好家里山羊下了小羊,我就挤山羊奶给她喝……直到两个月后莞莞出生了,她娘这才把她带回去……”
姥姥能不伤心吗,阮妮回来都两天了,都没有上门看看她这个当奶奶的。
今年阮妮考上市区师范大学的时候,姥姥还把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二十块钱给了她当做贺礼,结果张桂花把钱拿去转过身就找阮大柱打架,说这钱肯定是阮大柱偷偷给老不死的……
“姥姥,您是说阮妮是早产的?张桂花怀她六个月就出生了?”
阮莞不禁眼前一亮。
这个信息越发印证了阮妮不是舅舅孩子这个传闻了,加上上一世阮妮亲口所说的话,这个事情已经确定了。
本来张桂花做姑娘的时候就不是个安分的,定是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又不想嫁给那个名声烂大街的老光棍,这才找了家境困难的舅舅顶包做现成的爹!
“喂,都在家里吗?”
就在阮莞跟姥姥坐在炕头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功夫,就听到外边传来了喊话声。
呵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阮妮就来了!
“大白天的关门闭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也不开门透透风,屋里空气浑浊都臭死了!”
阮妮走进屋子,砰一下把破旧的木门打开。
她一手捂着嘴巴厌恶朝着屋里打量几眼,接着抬手胡乱扇着面前的空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干干净净的手绢,再三把一个木头墩子擦拭几下,这才坐下。
一股凉风从门外直冲进来,冻的阮莞身体一缩,姥姥更是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把门关上……”
阮莞冷冷说道一句。
位于村子最后头的这个老屋,年久失修墙上屋顶上到处都是裂缝,就算是关门闭窗也会有冷气顺着裂缝吹到屋里,家里买不起煤取暖,只能烧木柴烧炕头,空气中有草木烟灰味道是真的,怎么可能有臭味?
倒是她阮妮,从内到外都是黑心肠烂肝肺,因为她的到来,污染了家里的空气,还真是有股臭味了。
“嗯……的确是有股臭味……
姥姥,她一过来我就闻着一股大粪味……”
阮莞捏着鼻子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
阮妮就感觉阮莞说的这些话不中听,听上去像是在骂她却又找不到证据,再者这个屋子里的确是太冷了。
她坐下片刻都冻的浑身打哆嗦,她还有事情要跟阮莞商议,只得起身把破烂木门关上了。
“阮莞,听说你不愿意嫁给梁永生?”
阮妮搓着冻的通红的双手,不满皱着眉头直接开门见山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