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吴美丽,一个张桂花,你们都给我竖着耳朵听好了!
我可是在村民大会上说的明白的,平日里不老实,分地的时候我指着哪里你们种哪里!你们要是不愿意,爱滚哪里去滚哪里去!
梁家庄不缺你们这样的!”
梁有田心中窃喜,铁青着脸吼一嗓子,拉着一直黑着脸的梁大山就往外走。
这下好了,替老婆报了仇,更有了拿捏吴美丽的把柄,只要他们梁家提亲,吴美丽不得乖乖答应?
瘫软在地上的吴美丽跟张桂花只有傻眼的份了。
“婶子,你要不要紧,身上疼不疼啊,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阮莞一脸紧张模样,抱着李婶子失声痛哭。
她知道李婶子好着呢,脉搏心跳正常,闭着眼不过是装样子,刚刚还抬手轻轻捏了她一下,示意她不用担心。
“娘,娘……”
李满囤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身上背着一捆干柴,手里还提着一把锋利的斧头,一眼看到趴在阮莞膝盖上翻着白眼的李婶子,顿时跟李逵般怒了,就连头发都支棱起来。
他抡起斧头嗷的一嗓子喊出声,脸上的络腮胡子都跟着抖了抖,抡着斧头就要朝着张桂花脑袋上砍!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都知道李满囤这孩子孝顺,闷葫芦一个,长的五大三粗浑身都是力气,所以李婶子守寡这么多年,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人欺负。
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敢把李婶子打了,照着李满囤的脾气,不得扒她的皮!
阮妮回过神这下子直接吓尿了,一屁股坐在张桂花头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差点劈下来的斧头,张大的嘴边都忘记了怎么闭上。
要不是坐在她屁股底下的张桂花,嘴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提醒她这里还有个活人,她还真能把亲娘憋死了。
“满囤,满囤,李婶子没有事,快带李婶子回去!不能做傻事!”
阮莞快速把李婶子放下,一把紧紧抱住了李满囤的胳膊,顺手把他手里的斧子夺了出来。
杀人赔命伤人赔钱,可不能让老实人犯错,教训渣渣归教训渣渣,可不能让她们抓住了把柄,不值得!
李满囤自幼丧父,同李婶子娘俩相依为命,跟母亲感情极深,怎么能白白让老娘受这个罪!
他心里不服却还是听了阮莞的话。阮莞聪明有文化,她说的话肯定有理,只是就这么放过了心里自然是不甘心。
他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冲着阮妮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背着李婶子就往回走。
阮莞轻蔑看一眼狼狈坐瘫软坐在地上的阮妮张桂花吴美丽等人,追上李满囤娘俩走远了。
呵呵,这只是开胃小菜,好玩的剧情正在慢慢上演,你们可要养好了身体收拾好心情,继续接招啊!
一群吃瓜群众差点笑掉了大牙,眼看着当事人已经撤兵熄火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纷纷借口要煮饭了要喂鸡了要去地窖拿白菜了,三三两两撤退了。
等吴美丽起身骂骂咧咧离开,阮妮这才搀扶着张桂花一瘸一拐往家走。
回到家把门一关,阮妮就冲着张桂花劈头盖脸一顿吼。
“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今天带着方宏远回来的吗?
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城里的对象,你就是这么招待的吗?这下好了,人家直接回去了,他还能愿意跟我来往!”
被阮妮一顿吼,那原本捂着脑袋不停嘶嘶嘶倒吸着凉气的张桂花傻了眼。
就是啊,阮妮离开家之前是跟她提到过要带着男朋友回来的,她这两天玩的有点疯,竟然忘记了这档子事了。
哎吆,这可咋弄咧!
张桂花也顾不上喊疼了,瞪着一双肿的只能睁开一道小缝的眼睛,可怜巴巴跟阮妮商议。
“要不,你再回去找找他?”
“哇……我怎么找?你说我怎么找?在学校的时候,我能帮着他洗衣服做饭,这些天能到他家里去,也是因为他爸妈都不在家,他爸妈这两天就回来了,我怎么敢到他家里去?”
阮妮突然想起了什么,恶狠狠盯着张桂花厉声质问。
“你说,她们说的那事是不是真的!”
她盯着顶着猪头脸的张桂花,几乎是咬着牙根询问。
“什么事情真的假的?”
张桂花被阮妮盯的胆寒,身体不由往炕头里边挪动了几下。
“我爹到底是哪个!你跟吴银锁又是怎么回事!”
从小到大,阮妮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每当她问张桂花这些事情的时候,张桂花总是含糊其辞糊弄了过去。
这一次竟然当着方宏远的面,被人家说出了娘不堪启齿的往事,并且这事关系着她的出身,她感觉这事赤裸裸的羞辱,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这个事情!
“嗨!”
“这些碎嘴子婆娘眼红咱们家不是一天两天了,眼看着你上了大学她们心里憋着一股气呢,天天挖空了心思往我们脑袋上泼粪!要是这样的话就生气,我们哪能活到现在!”
“阮大柱不在家,家里的电灯不亮了,我就找吴银锁修了修灯泡,他娘的一群满嘴喷粪的婆娘就给我造谣!
闺女啊,别人不信我,你还不信我?”
张桂花眨巴着那一双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嘴巴一张就说出一番临时编造的托词,毕竟是镇子上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靠的就是一张嘴皮子功夫,随意这么嘚吧两下,就把阮妮糊弄过去了。
阮妮说服自己相信老娘,她还得跟老娘商议商议怎么跟方宏远交代的事情,她可不舍得跟条件真好的对象分开了。
听张桂花说起这两天村里发生的事情,阮妮纳闷的厉害。
阮莞竟然不愿意嫁给梁永生?
还跟周建宁好上了?
刚刚在村口遇到阮莞,明明人还是那个人,眼神却不一样了!
毕竟在此之前,阮莞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泥形象,向来张桂花这个当舅母的说东她不敢往西的,更何况想着嫁给梁永生的姑娘可不在少数,她怎么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呢?
再说,那周建宁家穷的就剩下四面墙了,当了几年兵回来,连个工作都没有安排上,哪个不说他周建宁是个徒有其表的窝囊废?
“娘,我知道了,怪不得阮莞在村口故意当着方宏远的面说一些有的没的,肯定是嫉妒我上了大学又找了城里的对象!
既然她一门心思往火坑里跳,那我们得成全她啊,不是想着嫁给周建宁吗?
你得空去给她说媒去!
她毕竟姓阮,要是没名没姓的跟了周建宁那个穷鬼,说出去也不好听,就好像我们家里就出这种上杆子爬男人床的贱货似的……”
话音未落,就感觉身边凉风习习,两道如同利剑一般的眼光从张桂花的眯缝眼里直愣愣朝着朝她射过来,吓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娘,那个,那个,我说的不是你,不是,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得帮着阮莞操办操办,要是没有结婚就在一块了那是搞破鞋……”
“啊!娘,我说的真不是你……”
张桂花娘俩因为阮妮一句不着调的话差点打起来,阮莞却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