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板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穿着戏服,连妆都还没完全卸干净。
而身后弯腰像个无助小孩般靠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亦如年少时,一跟家里人闹脾气就跑到戏班找他哭诉,说不回家挨打跟他一起学唱戏一个样。
一点都不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祁滇坐在镜子前看着他身上那身军装,觉得格外漂亮。
“既来了,帮我洗洗脸可好,我的手……有些抬不起来。”
祁滇放在桌下的手指在滴血,因为今日的戏服是红色,宽大袖子盖着,一时没人发现。
“我看看。”大哥想动祁滇的手,可只碰一下就见他脸色煞白,想来是伤得不轻。
“我带你去医院。”
大哥伸手去抱,被祁滇另一只手拦住。
失血过多惨白着唇色,扭头望向满脸着急的大哥:“先帮我洗脸可以吗,我不想让人看笑话。”
大哥被他气糊涂了:“老子看你是笑话。”
说完将人抱着冲出去,祁滇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垂在身下的手一直滴着血。
还没坐上车祁老板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
江阙来的时候医生刚做完手术,人还没醒,大哥坐在床边守着。
江阙透过门上的窗口看了眼,大哥看见江阙,替还在昏睡的祁滇盖好被子后出来。
刚刚关上门,倚在门口的江阙甩给他一把枪:“无聊得很,比比?”
大哥看了眼枪的型号,一把枪只有十二发子弹,冷峻抬眸:“你家林先生没跟着?”
江阙转了下枪,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
大哥顺着他视线扭头过去,只瞧见穿着青色长衫看着温润知礼的青年安静站在走廊尽头,见他扭头,怯怯的朝他挥手示意。
有一种突然被迫见家长的紧张感。
大哥凌厉的目光上下扫了眼:“长的不错,看起来还挺好玩儿。”
江阙倚墙嗤笑,忽地站直身将人撞开头也不回往前走:“你家那位唱戏也好听,死了倒是可惜。”
他俩以前是一对,从小相识后来相爱,只是好景不长,被江夫人发现强行拆散。
后来大哥被送去军营关了几年,等他出来后,另一个已经下落不明。
要不是来德安找自家弟弟,他俩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身份悬殊,许是怕重复当年的悲剧,他俩的关系注定是见不得人的。
心意相通,但相隔两地,大哥这个位置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俩一年也见不上几次,只能让自家弟弟常去戏楼坐坐给祁老板压场。
他心心念念见不到的人天天给他弟唱戏。
他这个弟弟没什么烦恼,生活还过得有滋有味。
做为大哥,他的嫉妒再加亿点点。
江阙说的比试,是那群R国人的命。
他已经让女秘书把人放了,那群人现在正兴高采烈的回去喝酒,以为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
殊不知真正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大哥安排好人守在病房,把军装换成常服下楼,多余人不带。
夜色很黑,乌云厚重的挂在天上似乎要下一场大雨。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医院门口。
大哥压了压黑色礼帽遮住脸往汽车那边快步走。
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先被吓一跳的是车里抱在一块亲得难舍难分的人。
林稷红着脸从江阙腿上下来坐回去,整理了下衣服,尴尬的扭头看向窗外。
江阙坐在中间无所谓的笑笑,示意大哥上车。
前面坐的司机和女秘书,唯一剩的位置在后面。
和这两人坐一块……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