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混乱即恶
白羽送葬了双鱼魔器，发现这件魔器还有记忆片段。
魔器的原主名叫曹七，本是个猎妖散修。
当初羽化城和天工门商战，他走了狗屎运，踩中风口倒卖法器一夜暴富。
这家伙还娶了个从良美妇吴娘，自己组了一支曹氏商、会，当起了富家翁。
平日就搜集些古玩奇珍，倒买倒卖，每年收入倒也还行。
这双鱼宝瓶，就是从一个渔民手中收来的。
却说这曹七自身资质一般，便把希望放在了下一代，希望光扬曹氏家族。
他特意开辟了一座有灵脉的小岛，开辟了上千亩灵田。
这小岛远离各大仙城，也不用交税。
只要培养几个灵根后代，这便是百代不易的世家基业。
偏生正妻吴娘在勾栏中伤了身体，久久无法怀孕。
曹七连娶了十八房小妾，都是身具灵根的良家妇女，想要多播种几个子嗣。
或许是他当初猎妖留了隐患，一连几十年都没能生出孩子。
这么多年来，花了无数灵石，用了海量偏方，都没能见效。
只等到胡子都白了，才终于在去年诞下一个儿子。
最妙的是，这儿子还是有灵根的！
曹七看着自己儿子那传家宝，笑得合不拢嘴，连被儿子尿了一脸也不觉得寒碜。
他当场，就给自家儿子取名曹耀祖，以期他光宗耀祖。
然而祸事就从这来了。
曹七有个亲侄子曹兵，乃是曹七唯一亲哥的儿子。
曹七发达之后，就把曹兵接到身边，让其帮着处理曹家岛上和曹氏商会的事。
本来曹七久久没有后嗣，曹兵都把自己当接班人了，只等自家叔父身死就能接替曹家基业。
结果自家堂弟一出生，他立马被打回原形。
他一怒之下，便动了杀心。
曹兵私下勾连曹七的几个妻妾，甜言蜜语外加忽悠恐吓，无非是日后曹耀祖长大了，她们这群小娘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几个妾室一琢磨，也觉得有理，便一拍即合。
终于，等着曹七出去采买，曹兵就联手几个妾室，伪造成意外事故，将十六房小妾连带堂弟给推入炼丹火池中烧死。
然而好巧不巧，被正妻吴娘撞破。
曹兵本以为吴娘青楼出身，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曹耀祖死了，对吴娘也是利好。
结果吴娘却对曹七动了真情，一心替他着想，竟然当场传讯曹七。
等到曹七接到传讯回来，却发现爱妻吴氏身死，爱子也已经化为飞灰。
他领着手下护卫要清理门户，将亲侄儿碎尸万段。
不料曹兵棋高一着，花大价钱请了附近的盗修大洋真人，将曹七的护卫尽数斩杀。
幸亏曹七有好几件高阶符箓法宝防身，才勉强逃出。
此时的曹七，被心腹侄儿背刺，爱妻和爱子接连身死，连毕生基业都被夺走。
他怨气冲天，引动了双鱼魔瓶。
曹七大喜过望，拼着入魔献祭自己，也要报了这血海深仇。
他向魔瓶许愿，出卖自己的血肉灵魂。
于是魔瓶吞噬了曹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报仇，不存在的。
魔灵甚至嘲笑曹七：
“我答应≠我做到。怎么会有人傻到相信魔？”
没错，魔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更没有什么公平正义可言。
众人以为的魔：出卖你的灵魂，我赐你力量和永生。
实际上的魔：出卖你的灵魂，我给你两个不锈钢脸盆。
更可能的是，借你一个小蛋糕，分十八期还款，贷贷相传灭九族。
入魔者也是难以捉摸，曹七这种受害者可以成魔，曹兵这种加害者，也一样可以成魔。
譬如曾经有个修士，专门偷小孩挖心肝，而后便入了魔，为祸一方，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食心魔。
只要情绪极端，又刚好被某道魔念感应到，就有可能入魔。
甚至有人赌博赌急眼了，输光房屋家产，连老婆孩子都输了，然后就入魔了。
白羽看着记忆片段，颇有几分感慨。
从良妓女吴娘，为自家夫君殉情。
至亲骨肉曹兵，反倒谋害叔父，曹七那一众妾室，也参与同谋。
白羽忽然失笑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曹家岛和曹氏商会离灭亡不远了。”
他传音兰玉娘，让她关注一下曹家方面的情况。
很快，玉娘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郎君，确实有个曹家岛和曹氏商会。”
“去年曹家先是出了意外，侄子接替叔叔当了岛主，然后又被盗修彻底灭门，现任岛主曹兵身死，曹氏族灭。”
“曹家上任岛主几个妾室被贩卖到了黑市，曹氏商会也被几个管事瓜分了。”
“郎君，这种小势力多了去了，也不归我们羽化城管，为何要关注这些？”
白羽心道果然如此。
诸多仙城虽然压迫底层修士，但是却提供了最宝贵的东西——秩序。
再差的秩序，也好过混乱。
出了仙城，修士之间就没有安全可言。
哪怕是至亲骨肉，也可能突然痛下杀手。
修为高的，随时可以杀人夺宝。
甚至仅仅是因为心情不好，就肆意屠戮低阶修士。
如果是有点姿色的坤修，那更是被当成猎物和商品。
两个修士一见面，哪怕自己没有贪念，也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要下手。
与其等着被对方偷袭，不如提前出手消除隐患，先杀了对方。
仙城之中起码提供了安全与秩序，杀人夺宝的代价十分巨大。
仙城之外，那就成了黑暗森林了。
所以，但凡聪明一点的修士，都会尽量选择加入仙城，起码要在仙城中暂住。
大不了交点灵石，起码比随时丢命要好。
曹七这人，有点小聪明，踩中风口赚了一大批灵石。
但是他到底是智慧不足，为了省点灵石税，妄想脱离仙城当独立岛主。
超过他智慧的财富，终究会以各种形式散出去，甚至反过来害了曹氏一族的性命。
白羽把玩着双鱼魔瓶，法诀这材质极为特殊，不管受到多大的攻击，都能快速复原。
这种材质，当真是闻所未闻。
如果炼化进法宝中，定能让法宝防御力更上一层楼。
此地魔患已除，白羽也不多做停留，径直回到了羽化城中。
几个月后，上古传送阵终于修复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