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回冯怒,坠何故以东南倾?
九州安错?川谷何洿?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南北顺堕,其衍几何?
昆仑县圃,其尻安在?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为什么共工一发怒,大地就向东南倾?九州是怎样安排的?大川溪谷为何那样深?江河入海海不溢,其中缘故谁知情?大地东西和南北,哪个短来哪个长?南北顺长成椭圆,比东西长多长?”
当任一生念完之后,就开始看着以林秋水为首的几位主考官,然后等待几人的评论,然而主考官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问他,而是一起开始给他的诗进行释义。
而白向天见任一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林秋水身上,顿时明白了林秋水的带头发言显然在任一生面前确立了她的领导地位,因此他抢先发言,不蒸包子争口气,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想要项庄舞剑的事了。
对于白向天的主动释义,任一生对此施之于微笑,毕竟他并不知道他师兄和对方的过节,就算知道他依旧不会当场给对方脸色看,毕竟对方现在是考官,而他是学生。
“昆仑山上有悬圃,到底坐落在哪里?上面增城高九层,它的高度多少里?昆仑山上的四方门,什么人出入往来?西北的大门常敞开,什么风从这吹过来?太陽哪儿照不到?烛龙怎样来照耀?羲和尚未把车鞭扬,若木花为何能放光?什么地方冬天暖?什么地方夏天寒?”
面对林秋水的释义,任一生依旧是示之于微笑,对此他只能说既然你们都主动释义了,那么也懒得我来解释了,毕竟这诗虽然是他写(搬运)的,但是具体怎么解释他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解读,毕竟这诗在前世的解读就是众说纷纭,而现在几位主考官主动揽下了注解的任务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至于对不对他自已又不好说,因此只能微笑面对,只要我什么都不说,那么你们的解释是否正确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雄虺九首,鯈忽焉在?
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靡蓱九衢,枲华安居?
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三危安在?
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鲮鱼何所?鬿堆焉处?
羿焉彃日?乌焉解羽?
……
“什么地方有石树林?什么野兽口吐人言?哪里有无角虬龙,背着大熊来遨游?一条大蛇九个头,来去如电哪儿有?什么地方人不死?何处巨人来看守?靡萍一枝九个杈,如麻的花儿开在哪儿?一条大蛇吞大象,它的身体该有多大?”
赵忘川依旧是紧随林秋水的脚步,邬坤也是借此浑水摸鱼。
“黑水玄趾与三危,它们都在什么位置?那里的人们长寿永不死,他们究竟要活到何时?人面鲮鱼哪儿有?吃人的雀在哪里?后羿怎样射下九日?日中的金乌掉落在哪里?”
……
就在众人当着任一生的面给这首诗从头到尾来了一遍注解之后一起看向了任一生,希望任一生可以给他们一个明确答复,表明他们这波杯装的是成功的然而任一生一方面是自已也不知道正确答案。
另一方面是知道了他也不能说,毕竟这是一群人的成果,他可不好进行点评,说某某人注解的怎么怎么样,毕竟他的身份是学生,注解好也轮不到夸,注解的不好他也没有资格批评纠正,因此他果断假装没看出来,直接装傻。
众人一看也没有过于纠缠,而是转移了话题,这次白向天在林秋水准备开口的时候,先一步发问了。
“《天问》是吧”
“是的”
“从全诗的结构及内容来看,这(全诗373句1560字)是一首以四字句为基本格式的长诗,对天文、地理、历史、哲学等许多方面提出了一百多个(一说一百五十多个)问题,不知道这里面所表现的思想感情、政治见解和对历史的总结、褒贬我是否可以理解是你的想法呢”
白向天这时候终于想起来了自已任务了,因此他开始给任一生挖坑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你怎么想都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然而任一生并不上当。
“那你是否可以说一下你的想法呢”
“什么都可以说吗”
“哈”
任一生的话给白向天整不会了,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随便说,文学讲究言论自由”
“我没有什么想法,就是一时兴起”
事实上任一生确实是一时兴起,他之所以会选择这首诗作为招考作品,主要还是想给周一鸣长长脸,怎么说自已也是对方的关门弟子,因此才会选择搬运屈大夫的诗,因为他觉得这类诗应该更容易引起文院那些人的注意。
至于屈大夫怎么想他哪里会知道,他也不关心,这些事还是让其他感兴趣的人来研究。
但是在场的人都不相信这是任一生的真实想法,因为在他们眼中能够写着这样作品的人怎么可能会什么想法都没有呢,尤其是在白向天眼中,任一生的形象立马变成了狡猾的存在,而在其他人眼中任一生就成了孤傲的天才,之所以不和他们说这些,估计是觉得他们和他不是一路人,认为他们听不懂吧。
“哈”
当任一生把自已面试的过程告诉周晴天的时候,周晴天立马乐了起来,觉得任一生羞辱了文院,最关键是当面拂了白向天面子,这让他十分酸爽,认为这是任一生帮他出气,实际上任一生只是自已太水而不敢说出来而已。
“你乐什么啊”
因此任一生对于周晴天的傻乐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听说你打算进军演艺圈”
周晴天不好意思把自已的心里话告诉任一生,只能转移话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任一生一听就知道对方说的是之前周一鸣所说的那件事,五月份他带领‘文化记忆’团队拍摄董家‘棋弈’主题的短片,没错,为了过审,任一生自作主张让本期变得更加文艺一些,本来他是不想接的,但是听洛水赋表示他可以随意发挥,并且暗示任一生这一期不用在乎收视率,因此他立马打了鸡血了。
“啥,他们不在乎收视率吗”
任一生不敢接是因为他怕搞砸了,然而洛水赋却告诉他,董家对于纪录片除了有质量要求之外就没有任何要求了,这不仅让任一生非常疑惑,居然还这种冤大头。
“在乎,也不完全在乎”
随后洛水赋就告诉了任一生原因,原来这个董家是以棋弈行业发家的,据说董家先祖以棋圣的名头在这个行业发的家,至于怎么发的家咱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要拍摄这么一个纪录片的原因很简单。
自然是因为从事对弈的人越来越少了,所以他们家族的主题产业严重缩水,当然了,这种情况并不影响他们家族的正常运行,因为作为一个以棋弈发家的家族,不代表他们就会只做这个行业,只是他董仁杰作为现存的棋圣,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已变成光杆司令。
所以董仁杰这一番操作的原因也非常简单,无非就是想让任一生拍一个纪录片,除了宣传他作为这个时代的棋圣各种丰功伟绩之外,更多的就是想要让更多人参与这个行业,如今国内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少了,因此他宣传自已同时也是在宣传这个行业。
虽然是对弈是一项吃天赋的职业,但是这个行业又不是所有职业都需要天赋,有红花自然需要绿叶,因此董仁杰做这个纪录片的目的说好听一点是弘扬传统文化,保护精神遗产,而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引导更多的韭菜进入这个行业,他董家作为棋弈世家,眼看着棋弈行业凋零,这让他们的名头开始名不副实了,所以他们还想对这个名头挣扎一下。
搞清楚事情起因之后,任一生自然就想好应该怎么做,虽然说董老爷子这波操作是有私心的,但是任一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在维护了自已权益之下顺手做一点利国利民的事情,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毕竟这一波董老爷子可是又出钱又出力的冤大头,能不能回本真不好说,可以说,董老爷子这波可以算得上是为爱发电了。如果不是真的热爱这个行业,谁又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毕竟他们完全可以抛开这个行业,反正他们又不靠这个行业生存。
“当然是你下次拍摄的能不能带上我啊”
“啊”
就在任一生回想起他接下棋弈这一期节目拍摄的初衷后,周晴天扭捏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已目的。
“我可听说了,你拍摄的时候可是比一些大导演还要严格,动不动就开喷,能不能让我也过把瘾”
“哈”
周晴天的回答让任一生一阵无语,合着你就是单纯的想装杯啊。
“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