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门口,父子三人还在门外等着。
林纾书沉声,在他们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去厅堂,本王妃有话要跟你们说。”
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他们不敢忤逆,乖乖的跟在林纾书身后。
厅堂中。
林纾书坐在主位。
宋晏晖见她神情严肃,便知道事情不妙,乖乖的跟着两个儿子站在他的面前。
“本王妃也就不多饶舌了,把你们叫过来,无非就是想就着这个事情跟你们谈一谈。”
“你们父子三人,都已经是个大人了。”
“按理来说,应当有可以自行解决麻烦的能力。”
“可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需要杳杳一个奶娃娃帮你们操心?”
“担心完这个还得顾虑那个,她不过几月大,连足岁都尚未!”
“你们俩正直弱冠年华,而你眼看着就要步入不惑之年,凡事不能自己多加思索着吗?”
“她一个奶娃娃知晓什么?”
林纾书气急了。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觉得她们一家人都有必要好好的自行反思。
明明应当替孩童遮风挡雨的,可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一个奶娃娃帮忙解决?
而且,他们实在是太依赖她了。
认为她有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便总缠着她。
可万一,万一事情出现了什么偏颇,那他们可是连回头路都没有啊。
父子三人垂眸肃立,任凭林纾书训斥。
况且女人说的确实没错,他们大人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让小孩子掺和进来。
“从今以后,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别再让杳杳一个小娃娃替你们挂虑了。”
“为夫遵命!”
“是,儿子知道了。”
“儿子遵命”
三人齐声应道。
从这之后,宋杳杳不管再怎么闹,他们也坚决不让她出府。
想要什么东西,父子三人都会给她带回来。
宋晏晖也会在下朝之际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甚至花重金找寻工匠,给她做了几个机关盒子,让她闲来无事之时解着玩。
宋阳和宋达则是每日变着花样的找乐子,时不时请几个戏班子,或是乐娘们舞上一曲,也算是给她解乏了。
宋杳杳虽然还是觉得无聊,但爹爹娘亲和哥哥们软硬不吃,她现在还不怎么会怎么走路,况且时时刻刻被人看着,便只能接受这样的日子了。
不过让她高兴的是,就这么一直被圈养在府邸中,她的灵气也恢复不少。
时间一晃,两个月又过去了。
那日在万花楼中,宋阳被人推倒的事情,总算是查到了眉目。
确实是曾经跟他起过争执的男子做的。
可他并没有实证,官府便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其逍遥法外。
可宋阳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自家妹妹险些因此丧命,这件事情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了?
于是当日,宋阳便带着人前往巷子里堵他。
甜水巷。
“别来无恙啊,小马兄弟。”
宋阳靠在墙壁上,看着面前面露恐慌的小马。
“大,大少爷?你此番前来是作甚?”
他心虚的捂着隐隐作痛的腿,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慌乱。
“我这腿还疼着,你可千万别乱来!”
他似乎是想威胁宋阳,毕竟他这腿,可确确实实是因为跟他起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导致骨断的。
闻言,宋阳不屑一笑。
“万花楼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话。
小马慌了神,结结巴巴的吼,“你会说些什么?我以为你是少爷就了不起!”
“你要是再敢碰我,官府定然是向着我们这些百姓的!”
见他仍然不愿承认,宋阳失了耐心。
“本少爷知道你怨恨,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碰了本少爷的亲妹妹!”
“腿还疼是吗?”
“看来力度不够啊。”
话罢,宋阳将他狠狠的踹在地上,男人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不,不,大少爷,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啊……”
一凡惨叫声过后,小马瘫倒在地上。
宋阳嫌恶的用帕子擦擦手,带着侍卫转身离开。
然后,小马被人抬着,带着浑身青紫,和跛着的脚,前往医馆。
经过大夫诊治,他此番过后,至少得有半年必须躺在床上,否则可就再也别想下床走路了。
翌日,皇宫正殿,朝堂之上。
风声传的十分之快,很快便有大臣主动出来弹劾宋阳。
“陛下,世子将一个普通百姓打成残疾,大夫说,他这回至少有足足半年,不能下床走路也不能干活。”
“这对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是多么悲惨的事情啊!”
“更何况大上有老下有小,身为家中顶梁柱,他倒下了,那他的妻儿老小该如何是好?”
“世子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张狂妄行,甚至还无视律法,私下用刑,实在是没有把皇权天威放在眼里啊!”
“臣请求,按照律法惩罚世子!”
大臣铿锵有力的说着,但有一种不处罚,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宋晏晖面不改色,神色淡漠。
就当大家认为他又会胡搅蛮缠,替自家儿子辩解之时,他居然主动请缨,要求处罚宋阳。
“微臣也赞同侍郎大人说的,世子滥用职权,将人打成重伤,确实该罚。”
“刑部尚书大人,本王好像记得刑部正有几处空缺。”
刑部尚书听到自己忽然被喊,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回摄政王,确是如此,刑部刚走了几个得力干将,正愁无人替补。”
“如此甚好。”
宋晏晖点头,冲着小皇帝拱手。
“陛下,以微臣之见,不如就将世子送往刑部,让他在里面好好学习研读律法,争取早改过自新。”
大臣们听到这话,被他如此无耻不要脸的行为惊呆。
明明是他的儿子犯了错,没有实质上的责罚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求进入刑部。
实在是过分!
他们虽然心里蛐蛐,可也不敢明面上说出来。
谁让他是摄政王呢?
小皇帝自然也不敢拒绝要求,这件事儿便这么敲定了。
又掺了几件小事,定安候再次上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