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祁醒来看着自己的手,将灵力集中于手心。她看着手心微弱的涅槃之火,有种煤气灶开到最小的样子,这好像可以拿来当个打火机。
她一放松,火苗瞬间灭了。
窑祁想不到,在梦里夕羌月就这么把她的元神放出来了。
就光凭他打了一拳。
这人不好惹,实力那么强,刚接触没多久的时候还中了他一枪,自己活下来都因为他的手下留情。
这人还是得救,如果可以当个朋友,确实可以有利用的价值。
朋友嘛,在不损害对方利益的情况下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让窑祁没想到的是,曲游春竟然是夕羌月的灭世之魂,如果把他留下来,他总有一天会伤害这个世界,得想个办法封印曲游春。
当阎魔一魂和窑祁的魂魄融合之后,她对夕羌月的外貌十分在意。阎魔附在窑祁身上的这一魂更像是色魔,要不然她一个眼界那么高的人怎么会在意夕羌月的容貌,虽然夕羌月确实长得不错,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净,现在阎魔一魂已经被夕羌月在婆罗门后的银杏林里杀死。窑祁对夕羌月也只有友情,没有爱情。
梦里害窑祁的是阎魔,不过夕羌月也不得不防。
窑祁准备好了,再次进入了石中谒金门,曲游春和何卿也寸步不离地跟着窑祁。
「我就赖住她了,你别想让我跟她分开。」何卿耍赖地抱着窑祁的手臂。
曲游春看着窑祁的神色有异,关心地询问:「窑大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有,我们走吧。」窑祁拉着何卿进了门里,完全不管曲游春死活。
溟海皇女和花清蛮蛮已经守在了门口。
「皇后娘娘,又见面了。」皇女陛下打了招呼。
「忘了还有这茬。」要不是有皇女提醒,窑祁还不知道自己嫁给了溟海的皇帝。
不知道夕羌月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算了算了,能把他救出来就不错了。
溟海皇女给窑祁,曲游春,何卿,花清和蛮蛮五个人分别安排了一只虎鲸。
这种交通工具还得是溟海皇女才办得到。
窑祁抓紧了花清和何卿的手,生怕她们会出现什么闪失。
幸好曲游春还不知道窑祁知道了他的身份。
夕羌月把曲游春安排在何卿身边必有图谋。
窑祁的眼神看得曲游春浑身难受,他偷偷在虎鲸上施法,虎鲸渐渐放慢了速度。
窑祁眼睛都看累了,不得不闭目养神。
「累了吗?戴上这个。」何卿给窑祁戴上了一个眼罩。
「你还有这法宝?」窑祁觉得新奇,接过眼罩戴上。
「路途还很长,先好好休息。」何卿紧握着窑祁的手。
「嗯。」窑祁趴在虎鲸身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地狱缝隙内,阎秋风守在缝隙门口,昏昏欲睡。
夕羌月的背被炎树灼伤,血淋淋的肉夹杂着刚恢复的新肉,整个背血肉模糊,血流不止。
远处一声雷鸣电闪,地狱地动山摇,昏暗无比。
「阎王爷,这是……」阎魔王身边的小官站都站不稳,好不容易扶住了一边的柱子稳住了脚步。
阎魔沉默了,捂着帽子蹲在公案桌下。
「阎王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判官钻进公案桌,和阎魔撞了头。
「你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阎魔和判官较上劲,没多久便放弃了。「这里放太小,以后再收拾你。」
「阎王爷说得是。」判官接下了他的台阶。
「这大人物不好惹,我们能躲就躲,千万不要管,快去,把阎秋风叫回来。」阎魔下了命令。
「阎王爷说得是。」判官奉承道。
「快去啊!」阎王爷给了判官一脚。
「好嘞,阎王爷说得是。」判官说完转身去了地狱缝隙。
阎秋风坐在地狱缝隙门口,看着天象,一阵恐惧从脚到头蔓延开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命的来了。」阎秋风赶紧跑路,「这大神,比阎魔王还厉害,还是保命要紧。
阎秋风往地狱中心跑去,正好遇到了判官。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还不赶紧走。」判官带着阎秋风弓着腰默默逃走了。
地狱缝隙中,夕羌月看着天上的景色,忍俊不禁。
他总算来看我的笑话了。
「烛龙,烛九阴。夕羌月?钟山殿的首领,瞧瞧你,竟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还是那当年威震一方的恶兽吗?」应龙庚辰走进地狱裂缝,身边燃起的地狱之火在他的一步一步经过中瞬间熄灭。
「师父真有雅兴,还会来看望劣徒。」夕羌月打趣道。
「怎么,是扰了徒儿的兴致吗?」应龙庚辰看着夕羌月半死不活的样子,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着,「徒儿,瘦了。」
「师父观察仔细,徒儿确实瘦了。」阎秋风迎合着应龙庚辰。
「怎么,让你听为师的话去找那小姑娘,怎么把自己给害了?」庚辰坐在夕羌月旁边变出茶具,喝起茶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师父,我自知这石中谒金门曾是我的受刑之地,进之前我也是有所疑虑,猜测是否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夕羌月自我反省中。
「那你还是勇往直前,进了这石中谒金门。」庚辰抿了口茶叶,吐在地上。
「徒儿惭愧。」
「我看你并不惭愧,不就是为了那小女孩在众人面前有你当后盾,她才会大着胆子进了,不是吗?」应龙帮夕羌月分析道。
「师父果然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过您。」
「儿女情长,为师理解,可是你还得以大局为重啊。」
「师父说得对。」
「徒儿,为师安排你做的事你还记得吗?」
「杀了窑祁,夺回阎王鞭。」
「不错,记得就好,那徒儿何时动手。」
夕羌月没有回应。
「真是个不孝子。」说完,应龙手袖一挥,亮出昆仑镜。
夕羌月还不想理会庚辰,一眼瞥到镜中的场景,顿时夕羌月紧张了起来。
看着昆仑镜中的景象,瞪大了双眼。
「师父,徒儿求您了,放窑祁一条生路吧。」
「凤凰她们正往这边赶呢,就是为了救你。可是我听说,窑祁为了救你拿阎王鞭和溟海皇女做了交易,这事你应该不知道。」
「师父,放了她。」夕羌月挣扎着,试图把铁链挣脱开。
「你不是忌惮这阎王鞭吗?要不为师安排他把阎王鞭抢回来毁掉?」庚辰指着镜中的曲游春,「他可是你的灭世之魂,应该比你更好下手。」庚辰阴险的笑让夕羌月十分着急。
「师父,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曲游春只是我的一个残魂,他办不了的事我能帮你办到。」
「儿女情长,真是麻烦。」庚辰看着夕羌月的眼神感到十分厌恶,转身指着镜中,「你瞧,她们来了。」
「如果不是我带你们来,你们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溟海皇女长袖一扇,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水天相接的旋涡,周边的海水不停地转动着,好像是活的。
「这里因为不周山撞击,支撑天与地的神柱早已已断裂,北方的日月星辰向西,东南大地因山崩地裂出现了巨大无比的沟壑,故名曰归墟。八弦九野的水,天上的银河都会汇集于这个沟壑,但归墟的水又不会增减,就像填不满的无底洞。」溟海皇女认真介绍着。
窑祁等人哇声一片。
眼前的宏观着实令人叹为观止,窑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水。
「皇女陛下,这水是不会干的吗?」窑祁好奇心爆棚。
「至今从未干涸过。」皇女感到自豪无比。
「可是如果有天这水被污染了,还会这样不断地旋转吗?」曲游春口出惊人,窑祁她们确实没想到。
「这水会被污染?」窑祁又像好奇宝宝一样问皇女。
「几百年前这水有污浊的痕迹,不过没有坚持很久,我们也没太在意。如果归墟的水被污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皇女也被曲游春的话震惊到了,难道他知道归墟之水被污染过的事?
这件事早已被那些创世神隐瞒了下来,他又是从何得知的?难道他是……
溟海皇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曲游春。
「皇女陛下,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事。」皇女意识到自己盯得太久,尴尬地转过头来。
皇女收了虎鲸坐骑,窑祁她们平稳落地。
窑祁她们觉得奇怪。
「皇女陛下,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何卿问道。
「不了,归墟并不是由本宫管辖的地方,你们进去一定要小心,本宫在这儿等你们。」
「窑祁,记着你与本宫的约定。」
「臣妾知道了。」
窑祁等人告别了溟海皇女,前往归墟之地。
窑祁刚迈进左脚,就被一个威严的声音震慑到。
「擅闯归墟之地者,就地正法。」
归墟的水瞬间变成了坚硬的冰枪,向窑祁等人攻击,窑祁变出长剑,及时躲避,随手砍断了身边攻击而来的冰枪。
「何卿,花清,你们小心。曲游春,保护好他们。」
「知道。」曲游春回道。
「窑祁姐,你也要小心。」花清怀里的蛮蛮瞬间变出白色的圆形防护罩,围住了何卿和花清二人。
何卿和花清躲在一旁,何卿想助窑祁一臂之力,但是毒粉如果混进了归墟之水,说不定还会帮助了那个生音,反噬到窑祁身上。
何卿在归墟里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曲游春知道师父在幽冥裂缝中,把救出师父作为首要任务,其他计划自然推到一边,曲游春用剑挡下攻击,保护着何卿和花清。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找出一条能下脚的路出来。」曲游春想着办法。
「要不用雨花石吧,我身上的雨花石可以分开河道,让出一条路,不知道在归墟里能不能用得上。」窑祁催化出心脏里的雨花石,雨花石因为离开了窑祁的心脏,窑祁的力气也褪去了一大半。
「看你这情形,估计连命都是雨花石支撑的,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曲游春站在窑祁身后,将灵力输送到窑祁身上。
窑祁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这办法确实奏效。
「曲游春,你坚持一下。」
「好。」
窑祁用灵力将雨花石安置在漩涡中心,她还不断地向雨花石输送灵力。
何卿和花清也加入了输送灵力的队伍。
「窑祁,你一定要坚持住。」何卿说。
窑祁虽然有他们的帮助,但是这归墟何其大,到底要输送多久的灵力才能劈开一条路。
应龙庚辰和夕羌月看着昆仑镜中的窑祁等人。
应龙庚辰用手指着昆仑镜里的雨花石,归墟之水瞬间开了一条路。
「师父。」夕羌月不懂应龙庚辰为什么要帮助窑祁他们,但是他知道师父的秉性。
「好徒儿,你要不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在归墟里淹死的?」庚辰饶有兴趣地看着昆仑镜里。
「师父,你不会的。」
「是吗?」
窑祁眼前依旧是漩涡,但是在窑祁脚下,那水就像被劈开一样,露出了一条沙路。
窑祁看到归墟开了一条路,开心地叫着他们,
「曲游春,何卿,花清,有路了,收了灵力,我们走吧。」
「窑祁,你走最后,我们先走。」何卿担心窑祁的安危,作势要当第一个走的人。
「何卿,等一下。我先走。」曲游春也担心何卿,自己先走了第一个。
曲游春,何卿,窑祁,花清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牵着手走上了沙路。
曲游春感觉到那股力量,是师爷输送过来的,难道师爷也来到归墟了?
「这水势有些猛烈,大家小心。」曲游春提醒道。
归墟何其之大,雨花石悬空抵制着水的融合,但是窑祁离开了雨花石,身体上的虚弱肉眼可见。
「窑祁,你还好吗?」何卿看窑祁不对劲。
「我没事,继续走吧。」窑祁不想一个人耽误他们一群人的行程。
「窑祁姐,这水里有鱼诶。」她怀里的蛮蛮已经吓得跳到了她脑袋上了,花清依旧兴奋地看着归墟的水。
「花清,注意脚下。」窑祁甚是担心花清。
他们走了不知多久,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这归墟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这么走下去估计要走到几天几夜也走不完,曲游春心思一转,如果能飞过去就好了。
那么长的路,他们早晚要饿死在半路。
曲游春看着花清头上的蛮蛮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