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放牵着温初时的手,坐在了椅子上,一共两个椅子,长公主一个,温初时一个,萧京墨不需要,他坐在轮椅上。
姜洛嫣就像是站着伺候的小丫鬟一样。
她委屈地看向温初时,但是温初时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长公主面对姜洛嫣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就毫不掩饰了。
“姜洛嫣,本宫可是知道原本跟京墨有婚约的其实是你,但是你们姜家却把初时给送来了,这个责任本宫还没有找你们姜家算呢,结果你竟然还敢到本宫的面前晃荡。还真当本宫没有脾气的么?”
姜洛嫣立马跪在地上,只是她刚想要开口说话,长公主就直接开口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你们姜家换了温初时过来,那便换了,从此之后,初时就是墨王府的女主人了,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住着像什么话,本宫竟是不知道,姜家竟然连这点礼数都不知道了!”
“难道,你这是对对墨王爷见色起意,想要抢初时的相公?还是你想让外人误认为,是初时抢了你的婚约?”
长公主眸光犀利的看着姜洛嫣。
萧京墨眸子轻抬,看了眼长公主,勾唇一笑。
没有阻止的意思,长公主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萧京墨其实也好奇,自己这个皇姐可不是那么容易喜欢一个人的,在皇宫里边长大的,谁都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真心交出去。
今天好像是皇姐跟温初时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竟然就喜欢温初时这个小姑娘了?
萧京墨觉得自己果然是找了一个宝藏王妃。
“长公主,是姐姐让我住下的。”
姜洛嫣看着长公主生气了,微微低着头,眼里含着泪意,一副委屈的样子。
心里却恨透了温初时。
这个小贱人到底哪里好了?
长公主竟然会替她出头?
明明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乡下人,她才是姜家的大小姐,如果不是她的话,温初时现在应该还在乡下才是。
她温初时就应该在自己的脚边仰视自己才是,怎么能够拥有爬上去的机会呢。
她是不会让温初时爬到自己的头上的。
这么想着,姜洛嫣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长公主瞥了姜洛嫣一眼。
“初时是因为心地好,不想让你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不好意思拒绝你,但是姜家没有教过你要避嫌么,之前不想嫁过来的是吧,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最是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的人了。
说话自然是毫不客气。
在一旁懒散地坐着的温初时看着长公主发脾气,有些诧异,这个刚开始见面就给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原来也不是从来都是这么好的脾气,不过就连温初时也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会对自己还挺好的。
现在还替自己说话。
“我,我……”
姜洛嫣没想到长公主会这么斤斤计较对自己发脾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温初时。
“姐姐,你帮我跟长公主解释一下,妹妹真的只是想要为姐姐做一点事情,不想竟然让长公主误会了,姐姐是知道妹妹的心的不是么,母亲之前还教育我们姐们两个一定要互相帮助才是。”
“什么都找你姐姐,之前十几年怎么不见你找姐姐呢。”
长公主回头看了眼温初时,她怕温初时想起来柳婉儿生气。
没想到此时温初时靠在椅子上,端着茶杯,正在小口小口地喝茶,根本就没有将姜洛嫣的话放在心上。
长公主真是越看越喜欢温初时了。
萧姑娘不做作,不奉承,什么都懂,却也什么都不放在心中。
这个姜洛嫣的小心眼子都要掉一地了,和姜洛嫣一比较,温初时更加可爱了。
“你一会把东西收拾就回姜府吧。”
长公主冷声命令道。
“初时跟京墨已经有了婚约,下个月两个人就要成婚了,初时就是本宫认定的人了,只要本宫在,本宫就会一直护着初时的,她需要什么,本宫和墨王爷自然会给初时准备的。”
姜洛嫣的心思那么明显,长公主断然不会让她留在这里破坏萧京墨和温初时的感情。
长公主倒是有些奇怪了,这个姜洛嫣之前可是哭着喊着不嫁给自家弟弟,现在为什么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萧京墨的身边?
姜洛嫣紧紧咬着唇,眸子里闪着泪花。
声音哽咽。
“姐姐,母亲交代我必须照顾好你的,母亲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想念姐姐的,这次我出来母亲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我要是这么回去,母亲肯定会责问我的。”
温初时低着头正在玩萧京墨的大手,她的小手跟萧京墨的大手比量起来还真是小了好多。
萧京墨也不嫌弃,温初时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还一点都看不出来有生气的征兆。
温初时听到姜洛嫣的话,随意的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留下吧,不过墨王府可是不留闲人的。”
“可是……”
长公主顿时急了,想劝两句。
温初时冲着长公主轻轻摇头,还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墨王府的三等丫鬟是一个月的1两银子,就按照这个价格给你吧,这还是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我记得姐姐好像也不会做什么体力活。”
温初时的话音一落,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萧京墨差点没崩住。
眼里更是满满的笑意。
长公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温初时是什么意思,笑着道。
“既然初时这么好的心,那就留下吧,索性墨王府也不缺少一个吃饭的人。”
姜洛嫣听着温初时刚刚的话,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将自己的手掌心都要掐烂了,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堂堂姜家千金小姐,从小可都是精细养着的,什么重活都没有做过,更别说让她去伺候人了,居然被人当成丫鬟了。
姜洛嫣眸子垂着,眼底氤氲着恨意,面上却笑着。
“姐姐说笑了,长公主放心,臣女一定会教好姐姐的。”
长公主没再理姜洛嫣,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既然温初时和萧京墨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那就没有什么担心的。
她这才转头看向萧京墨。
这是这么一看,长公主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你的身体好了?”
长公主本身是要问,毒是不是已经解了,但是顾忌着姜洛嫣和温初时还在这里,所以就换了一个词。
倒不是不想让温初时知道萧京墨的身体状况,只是这个事情就算是要说,也得是萧京墨自己来说才是。
萧京墨,“……”
很好,已经来了王府这么长的时间了,自己这个皇姐怕是现在才刚眼里有自己。
“恩。”萧京墨不平不淡地回了句。
话音一落,长公主激动的神情就控制不住了。
而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听着的姜洛嫣更是心里翻江倒海。
什么意思?
王爷的病好了?
那王爷可以活下去了?
姜洛嫣快觉得自己真是被自己给蠢死了。
如果长公主说的真是这个意思的话,那自己这是将一桩大好的姻缘亲手推给了温初时这个蠢女人了?!
“真的?”
听到了萧京墨的回答,长公主激动的站起来。
“你你跟本宫过来。”
因为激动,她语言都不顺起来。
这么多年,萧京墨的病一直都是她的心事,为了治好萧京墨的病,更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只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能将萧京墨的病治好。
萧京墨轻轻拍了拍温初时的手,才自己推着轮椅跟着长公主出去了。
等长公主和萧京墨进去了另一个房间,姜洛嫣才收回脸上的笑,面色狰狞地瞪着温初时。
因为顾及旁边房间的长公主和萧京墨,怕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小声说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拿我当丫鬟,你真的以为你跟王爷有了婚约了,就能够爬在我的头上了么?”
“不然呢?”
温初时微微挑眉看着姜洛嫣,毫不掩饰眼里的戏谑。
“母亲说了,你可以不用替我嫁给王爷了,你去跟王爷和长公主说清楚,取消你跟王爷的婚约。”
“你要是脑子进了水,就回姜家让你爹娘给你空出来,你看我是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的人么?”
温初时不屑地看了一眼姜洛嫣。
姜洛嫣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了,她应该先去打听好传言是真的假的,她之前就是觉得萧京墨的身体是不可能好起来,所以才会让温初时代替自己跟萧京墨履行婚约。
姜洛嫣现在都怀疑,萧京墨压根没病,只是放出去的话而已。
毕竟当年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一个查明白的结果。
只是这次姜家根本就没有坚定的站在萧京墨这边。
她还相信外边的传言。
姜洛嫣冷笑一声。
“你不按照我说的,我就跟母亲说,把你奶奶的药钱给你停了。”
听到了姜洛嫣的话,温初时神情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立马就变成了杀气凛然。
但是姜洛嫣没有注意到。
还在继续说道。
“你应该不想让你奶奶因为你,失去治疗的机会。”
温初时却倏地起身,一个箭步走到姜洛嫣面前。
纤细白嫩的手捏住姜洛嫣的脖子,声音冰冷入骨。
“我记得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拿我奶奶威胁我。”
温初时的速度很快,姜洛嫣根本躲不开。
温初时的手使劲,姜洛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苍白。
温初时现在整个人好像是从地狱归来的人。
姜洛嫣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加上脖子处的窒息感,姜洛嫣终于感觉到害怕,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打哆嗦。
在姜洛嫣翻白眼要昏过去的时候,温初时手下一松,把姜洛嫣扔在地上。
“咳咳咳”
姜洛嫣瘫在地上。
温初时冷声说道。
“以后要是再敢拿我奶奶威胁我,我打断你的腿。”
温初时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原主可能是,可是她不是。
楼上,长公主查看了萧京墨身上的毒,看着那条靠近心脉的毒素越来越远,惊喜得眼眶湿润。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哪个名医治好你的?我们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才行。”
萧京墨动作缓慢地穿好衣服,眼里多了几分柔情。
“这个人你也认识。”
长公主沉思。
“本宫也认识?徐太医?不不不,不可能是他”
长公主猜了一圈都觉得不可能,着急了。
“到底是谁?”
“你弟媳妇。”
“温初时?”
长公主一声惊呼。
“她早就知道了你的病?”
萧京墨点头。
长公主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小姑娘真是一个乡下丫头这么简单么?”
“不知道。”
萧京墨其实没有深入的调查温初时,上一次那一份资料,明显就是别人做给他看的,后来他就没有再让人去调查了。
“会不会是你的仇人?”
长公主试探性的问道。
“不会,她如果是仇人,就算是不救我,只看着我死就行了,原本我现在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听到萧京墨这么说,长公主松了一口气。
“也是,那本宫就放心了。我还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见惯了阿谀奉承的人,这个初时这个小姑娘都直爽还挺讨喜的。”
温初时跟以往的那些人不一样,虽然进退有礼,却不过分的讨好,反而还有一种疏离的感觉。
长公主偏偏就喜欢温初时的这股劲儿。
现在温初时还救了自己的弟弟,她更是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不过,你还是得注意一点那个姜洛嫣,本宫看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如果姜家知道你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又要把姜洛嫣换过来的话,你怎么办?”
那个姜洛嫣,时不时地偷偷看萧京墨,矫揉造作的劲儿让人难受。
萧京墨眯了眯眼,眼里都是寒意。
“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了。”
“本王的王妃只有温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