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后座的夏眠,此时也是焦躁不已。
红晕已经爬上脸颊,虽然坐的是完全露天的真·敞篷车,四面八方都是空气,但她还是有种窒息的感觉。
夏眠手抓着车座两边的杆子,试图不着痕迹地把身体往后挪。
可小电驴的稳定性远不如四轮车,动作稍稍大一点车子就会晃,此时又是下班高峰,前后左右都是车,夏眠也不敢冒险做什么大的动作,生怕梁屿川没抓稳车把手,跟别的车子撞上。
可这一点点挪,挪半天也抵不上突如其来的一个刹车、一个颠簸。
总是好不容易挪开一点,下一秒就又狠狠贴在一起,后仰的身体也随着惯性蹭到梁屿川身上。
夏眠咬着唇,感觉浑身都发起了汗。
碰在一起的地方也是又麻又烫,麻是撞的,烫是因为梁屿川的体温,还有她心里的燥意。
夏眠曾经对韩剧里的一些慢镜头非常嗤之以鼻,觉得不愧是玛丽苏剧,手指碰一下、肩膀擦一下、眼神对一下,不过一两秒的事情,居然能弄出这么多戏码。
可现在,她忽然就理解了。
虽然时间的流速是恒定的,秒针永远滴答滴答,保持着匀速前进,但在人的眼中,某些时刻就是不受客观法则的影响的。
它是可以被无限拉长、放慢、延伸的。
就好比现在。
夏眠觉得身边像是多了一层透明的膜,把外面嘈杂的人声全部隔了开来,她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猛烈的心跳,噗通、噗通,是那么的快,那么的响,让她感到无措、慌张,生怕被梁屿川发现。
与梁屿川发生摩擦触碰的皮肤也变得敏感至极,明明蹭过的速度那么快,一触即离,可她还是敏感地觉得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在她的心口点燃火苗。
一簇又一簇的火苗像是要聚成大火,把她整个引燃。
或者说,梁屿川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一场烈火,而她是那等待点燃的干柴,所以只要靠近他,贴近他,她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冒烟、燃烧。
夏眠长长地深呼吸了一下,目光落在眼前宽阔的肩背上。
接着目光下滑,又落在腰间。
隔着一层黑色的布料,什么都看不见,但却不影响她准确地看向那两个腰窝所在的位置。
她记得那两个腰窝,很深,也很性感。
傍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却带不走一点热意。
夏眠抿了下唇,强迫自己别开了眼。
接着又抬起一只手,对着脸小幅度地扇起了风。
忽然“嘎吱”一声响起,夏眠身形摇晃,整个人猛地往前掼去。
脸颊猝不及防地贴在了滚烫坚硬的后背上,胸口也狠狠撞了上去,带起一阵挤压的浅浅闷痛。
夏眠心里一紧,瞬间回过神,探头望向前方:“怎么了?”
梁屿川皱着眉,语气不耐:“有个小孩突然鬼探头。”
夏眠哦了声,注意到路边有个女人正拎着一个小孩的耳朵,一边打一边骂。
她松了口气,道:“没撞上就好。”
“嗯。”梁屿川往后看了眼,语气低沉,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坐好。”
夏眠这才注意到自己整个贴在了梁屿川的背上,中间紧密得没有一丝空隙,透过夏天轻薄的布料,她能清楚感受到梁屿川那灼人的体温,还有坚硬流畅的肌理线条。
心跳得更快了一点,夏眠赶忙往后坐了坐,并故作镇定地说:“黑色吸热,你总是一身黑,不嫌热吗?”
梁屿川随口道:“还行。”
“哦。”夏眠别开头,深呼吸了下。
梁屿川热不热随便了,但她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
原本只是接触到的那一小片地方有点热,现在她整个身前都变得热烫热烫的,仿佛梁屿川把他的体温透过布料,留在了她的身前。
她的额头和脖颈都涔出了细细的汗珠,把衣领边缘都弄湿了一小块。
夏眠抿了抿唇,不禁想,今年的盛夏是不是提前了?
否则怎么会才六月,就连风都已经是热的了。
-
又煎熬了大概十五分钟,目的地终于到了。
夏眠大松了口气,赶紧下车,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麻了。
梁屿川拧眉停好了电动车,问夏眠:“想吃哪家店?”
话音刚落,作为医生的直觉让夏眠立刻看向梁屿川,她打量了他一眼,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只见梁屿川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他皱着眉抿着唇,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忍耐和烦躁,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没事。”梁屿川不欲多说,简短道。
可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夏眠见梁屿川四处找寻的模样,问:“你在找什么?”
“厕所。”
“哦哦,你想上厕所吗?我看看。”夏眠也转头看了起来,但这地方太陌生,她从来没来过,所以根本不知道公共厕所在哪里。
“要不随便找家店,去店里上厕所吧?”她道。
梁屿川点了点头,眉头仍没有舒展开。
也不多挑了,夏眠直接拉着梁屿川进了一家最近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店。
她让梁屿川先去上厕所,自己则在外面先找了个座位点餐。
点了三个菜了,她才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抬起头,朝梁屿川离开的地方看了眼。
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又揉揉耳朵,才重新低下头,继续看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