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疑惑地低下头,定睛一看,她的身子震了一下,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起来。
轿子内,御少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拿起纸笔,红袖发丝凌乱地躺在他的膝盖上,雪白的胳膊猫儿一般挠着他的下巴。
御少凌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吻了一口。
“红袖,本少爷要修书回府向父亲禀报,替我磨墨吧。”
“好~”红袖娇滴滴地回答,她起身,走到书桌前,弯折下杨柳腰,衣襟顺着白皙的香肩滑了下来。
她故意趴着身子,一下又一下磨墨,御少凌用毛笔蘸着墨,眼神却没有离开那起伏的白雪酥山。
最终,御少凌在纸上潦草写了几行字,扑上去压住了红袖。
轿子内顿时莺声浪语阵阵。
云雨过后,红袖将信封好,撩开轿帘,递了出去,一双沧桑粗糙的手接过。
红袖看着眼前的男人,头发已经花白,身形看上去倒还健硕矫健,她将一吊钱放到男人手中,语气上扬:“这是大少爷给城主的家书,你可得仔细些,别送迟了。”
安先生缓缓抬头,脸上堆满了笑,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好咧,小的明白!”
见他转身离开,红袖放下轿帘,像只猫儿一般钻进御少凌怀里,蹭着他的下巴。
御少凌眯着眼睛,很是享受:“怎么了?又想了?”
“哎呀,少爷您好坏啊……”红袖直起身,轻轻拍了一下御少凌的脸颊,皱起眉叹了口气。
御少凌看着她:“谁惹我的宝贝儿生气了?”
红袖眸子中水波流转,她开口道:“唉,是奴婢的一个表哥,在做药材生意,他无权无势,拿到的药材都是次等的。”
御少凌愣了一下:“你家里的事我自然要帮,只是药材方面,我也不了解。”
“没关系,其实……奴婢昨天去医棚领调中丸的时候,看到了药方,其中有一味鹿茸,我表哥的铺子里也有……”
御少凌看着她:“你什么意思?”红袖依偎在他怀里,道:“奴婢想着,若是少爷把方子里的鹿茸替换成我表哥铺子里的,神不知鬼不觉,如此一来,便可解表哥燃眉之急。”
闻言,御少凌有些犹豫地皱起眉。
红袖声音柔柔地撒娇:“大少爷,您就帮帮奴婢的表哥吧,而且,表哥铺子里的鹿茸,价格要便宜一半,节省下来的钱,就当奴婢和表哥孝敬少爷了。”
御少凌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难道奴婢还会骗您不成?”
御少凌一把搂住她,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真是我的福星。”
红袖笑了,两人再次拥吻在一起。
午后,朗月府,韶光阁。
难得雪晴,春信和柳溪在院子里玩空竹,赵月玑捧着热茶,坐在屋檐下。
她看到春信将空竹抛到空中,稳稳接住,柳溪也不甘示弱,来了一个鲤鱼摆尾,空竹在半空中绕出花儿。
“真好看!”赵月玑拍了拍手,她放下茶杯,走到院子里。
“让我也试试。”
她接过竹竿,用力一抖,空竹形成一个抛物线,往大门的方向飞去。
就在这时,门开了,御少暄和擒云走了进来,赵月玑惊呼一声,御少暄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空竹。
他走到赵月玑面前,赵月玑眨了眨眼睛:“你去哪儿了?”
“城主府,如今疫病已经控制住,但依旧有很多家庭失去了青壮年劳动力,父亲在和我讨论派发救济粮的事情。”
赵月玑点了点头,低声呢喃:“希望疫病尽快过去,妄执城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是啊……”御少暄看着手里的空竹,歪了歪脑袋,“你不会抖空竹?”
“嗯。”赵月玑摆弄着手里的竹竿,“小时候我调皮,玩空竹打碎了父亲书房里先皇赏赐的花瓶,父亲很生气,我再也没有玩过空竹。”
御少暄忍俊不禁:“夫人,你小时候还真调皮。”
“你敢笑我!”赵月玑正打算生气,御少暄从身后环绕住她,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俯身,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赵月玑耳边响起:“为夫教你。”
御少暄握着赵月玑的手腕,抖起空竹,他往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赵月玑露出欣喜的笑容。
“御少暄,你好厉害!”
御少暄唇角一勾,一连来了几个高难度技巧,“夜观银河”、“海底捞月”、“青云直上”……
赵月玑连连惊叹,御少暄脸上十分高兴得意,擒云在一旁扶额,少爷,您要是有尾巴,此刻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赵月玑看着高高跃起的空竹,眸子里闪烁着光芒。
“少暄,我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就像这个空竹一样活泼,要不给孩子取个小名叫小空竹吧!”
“小空竹……”御少暄哭笑不得,但看到赵月玑星辰一样明亮的眼睛,他的心也柔软下来。
他轻抚赵月玑的脸颊:“是啊,小空竹这个名字很好。”
赵月玑低声嘟囔:“小空竹,娘亲带你抖空竹吧!”
赵月玑抖着空竹,手法愈发熟练,一下比一下抛得高,春信和柳溪急忙鼓掌:“少奶奶好厉害!”
御少暄站在一边,目光宠溺地看着她,这时,一个侍卫上前,将一封信递给御少暄。
御少暄皱起眉:“这是什么?”
“这是一位老先生让属下拿给您的。”
“老先生?”御少暄疑惑地低下头,看到信封上是御少凌的字迹。
御少暄的眼神一沉,转过身,对赵月玑说:“你再玩一会儿就进屋,别冻着了。”
“知道了。”赵月玑将空竹抖向柳溪,“柳溪,接住!”
“好咧!”
御少暄走进韶光阁,擒云跟在他身后,御少暄拆开信件,一股刺鼻的香粉味儿传来,擒云咳嗽了几声,往后连退几步。
“这是什么味儿啊,这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