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桦收回眼神。
心道:自己这睡一觉多个媳妇不说,这脾气看着好像还不小。
宋夕月褪下喜服换上大红色的寝衣服回到床边:“侯爷也换身衣裳吧,大喜的日子,衣服上沾了血总归不吉利。”
夜桦迟疑片刻开口,说:“我想沐浴之后再换。”
“侯爷稍候,我让丫鬟现在送水过来。”
宋夕月起身唤来丫鬟。
浴室就在屋子的右厅,穿过外室就到了。
夜桦本想自己去,可昏睡一个多月,下地时,两腿用不上力,撑着床沿才站了起来。
最后只能在宋夕月的搀扶下去了浴室。
送完水,丫鬟们便退了出去。
宋夕月则是站在一旁没走,静静看着夜桦。
夜桦回头,话里带着商量:“要不,你先回房间?”
“侯爷刚醒,腿用不上劲,万一在这木桶中溺水,到时候母亲问起来我该如何解释?”
说着,宋夕月走到夜桦身后,“怎么?侯爷害羞?”
“已是夫妻,我有何可害羞的。”
夜桦嘴硬,直接褪下衣裳,近乎完美的上身赫然出现在宋夕月眼前。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停了一下,随后又控制不住的快起来。
脸色一红,宋夕月将脸撇到一边。
夜桦唇角勾起,还以为是多大胆子呢。
听到下水的声音,宋夕月才回过头,见夜桦递来毛巾,一愣。
“你刚不是说要伺候我沐浴吗?背后有些痒,你帮我擦一擦。”
宋夕月接过毛巾,微微扭头,明明刚才她只是说在这看着他,何时说要伺候他沐浴的!
见她不动,夜桦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怎么?夫人害羞?”
“已是夫妻,我有何可害羞的。”
宋夕月同样将他的话一字不差给还了回去。
夜桦忍不住笑出声。
门外一直守着的胡嬷嬷听到夜桦笑声,赶忙对着周围的丫鬟挥挥手,“都别站着了,赶紧下去吧。”
丫鬟们纷纷捂着嘴笑着跑出院子。
胡嬷嬷临走时,不忘再回头看了一眼屋子:“这宋娘子还真有本事。”
屋子里。
水雾蒙蒙,这次和刚才救人不同,再触碰到夜桦后背时,宋夕月心一惊,细细一看,那后背上遍布着数十条触目惊心的刀疤。
“这些”
“战场上留下的。”夜桦停下手上的动作,见宋夕月盯着自己的后背,随口一说,仿佛像是在说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宋夕月轻轻触碰那些刀疤,莫名有些心疼,如此英雄最后居然死在夜子晋那小人手上,好在老天长眼,让她重活一世。
“当时很疼吧?”
“那时候正在厮杀,没在意这些,不过要说疼,还是有点。”
“没吓到你吧?”
宋夕月收回神,拿起毛巾轻轻替他擦拭着后背,“我有那么胆小吗?”
夜桦点头,说:“也是,刚才我可是听说,你拿匕首刺我,你会医术?”
宋夕月迟疑片刻,随口回道:“学过一些皮毛而已。”
皮毛?
御医都没有发现他中的是什么毒,她一个只会皮毛的人却救醒了他。
不过,她既然不愿意说,夜桦也就没有刨根问底。
沐浴结束,将夜桦送回屋伺候他上床,宋夕月身上出了一身汗,转身往浴室走去。
宋夕月沐浴完坐到床榻边,夜桦很自觉地往里挪了挪。
宋夕月放下红帐,靠着夜桦躺了下来。
她明显感觉到隔壁的男人僵了一下。
他紧张,她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静静躺着,都在等对方先说话。
“你”
“你”
“你先说。”
“你明日”
宋夕月听他又提到这个话,骤然坐起,“侯爷明日还想将我赶回家吗?”
夜桦忙是跟着坐起来,“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再着急,我没有要把你赶回家。”
堂堂武安侯被一个小女子惹得着急起来,想他以前被数倍敌军包围时都没这么着急过。
闻言,宋夕月这才换了个语气:“那侯爷是什么意思?”
夜桦重新躺下,这狭小的空间里,两人这么坐着反倒是让距离更近,“我是想问,明日你如何处理今天晚上的事情?”
“我处理?侯爷都醒了,不应该是侯爷亲自处理吗?”
宋夕月反问一句,跟着躺在夜桦身边。
让她处理?不如让夜桦慢慢看清楚夜子晋徐盈盈的真面目。
有时候死并不是最痛苦的。
她要让夜子晋慢慢失去所有在乎的东西。
况且,这时候她要是说怀疑这一切都是夜子晋动的手脚,夜桦也不会相信,反倒是会觉得她在挑拨关系,既然如此她索性直接将问题抛回给夜桦。
夜桦听她这么说,沉思片刻,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初到侯府就遇见如此大的事情,能做到如此,已实属不易。
“你说得对,明日等我了解清楚再处理此事。”
宋夕月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晚上这一折腾,她着实有些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听着耳边传来的轻酣声,夜桦微微侧过身,月光透过红纱照到她的脸上。
美。
很美。
这一夜对他来说,怕是个难眠夜。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翠华院中的夜子晋和徐盈盈。
“晋哥哥,你倒是说说,我们后面该怎么办?”徐盈盈见夜子晋在屋中来回踱步,心烦意乱。
“我如何知道!”
夜子晋面色狰狞,把徐盈盈吓一跳。
今日的事情,他可是谋划数月。
为了让张氏相信冲喜一事,他更是让人装成所谓的高人,在张氏出去求签时遇见。
至于为何选择宋夕月。
还要从半年前元宵灯会时,夜子晋第一次见到宋夕月时就被她的美貌给折服,为了得到她,就有了高人嘴里那八字相合一说。
至于拜天地一事,为了不让宋夕月发现端倪,在宋夕月出嫁前,他就嘱咐媒婆和宋夕月说就算是侯爷此刻昏迷,但形式少不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拜天地时宋夕月会扯下红盖头!
瞧见徐盈盈被自己吓到,夜子晋这又换上笑脸:“盈儿,万事有我,你只要记住,不管谁问起来,你都要咬死不认,知道吗?”
徐盈盈回过神,并没有再给夜子晋好脸色看:“这次你可不能再把事情搞砸,要是夜桦知道我们的事情,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
“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