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瞧你应该是更喜欢吃烧饼才对。”
“下次见面再请楚小姐吃烧饼可好?”
“那也请楚小姐好好想想,下次要如何谢在下。”
君临妄自顾自说个不停,一旁的鸢儿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以身相许就不错,楚小姐好好考虑一下?”说罢,君临妄还煞有其事地用修长的食指指骨,缓慢摩挲着下巴,思索道:“我府中倒没什么,不过也就五个通房三个侍妾丫鬟成群,不过你放心,你若嫁进来,便是首个姨娘,掌家之权也可暂时交由你手,待我娶了正妻再说不迟。”
楚倾瑶听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倒是鸢儿,惊得生动地睁大眼睛,扶着楚倾瑶脚下悄声挪着步子往后退。
不远处拔营的长仁长义直接笑趴了。
两人捂着嘴蹲在地上,仗着没人看见,长仁还捶了几下地上的土。
“如何?在下可比家中父兄强多了。光是家父就后院佳丽三千,我那几个哥哥弟弟也上行下效,府上不说上百,但也算妻妾成群。”
“如此对比,在下当真是个正人君子呐。”
说完,君临妄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惹得楚倾瑶实在忍不住,暗中叹气轻咬下唇。
若他府上当真如此,那倒也好。
待她到了犁北就求一偶偏院,届时她若悄悄与京中有什么来往,也好避人耳目,更方便她行事一些。
“楚姑娘?楚姑娘盯着在下这烧饼袋子发什么呆呢?舍不得?那不成,再给你吃我可就没了。”
君临妄将麻酱烧饼袋子往后一藏,后面偷听的长仁长义都快笑疯了。
说出去谁信呀!
堂堂弃王至今还未破身却自己造谣后院靡乱,而且还拿几个不值钱的烧饼逗未来王妃,说舍不得给人家吃。
他家腰缠万贯的王爷真的好会作死啊!
“楚姑娘?这烧饼真没几个了,你馋我也绝对”
楚倾瑶回过神,垂眸眨了眨眼,打断话头继续试探。
“云公子这么喜欢烧饼,出门在外还随身携带,可据我所知,麻酱烧饼并不是京城一带民间小吃,似乎还要更靠北,貌似是犁北地带多见一些。莫非,云公子是犁北人?”
话音落下,君临妄在她面前乱晃的手先是一顿。
继而收回手,骤然凑近楚倾瑶,贴着她耳边低声轻笑。
明明还是调情的语气,可气息却瞬间充满了危险警告的意味。
“别再试探了,不然爷要忍不住杀人灭口了,乖。”
“你”
“嘘。”君临妄轻轻按住楚倾瑶冰凉的唇瓣,“别仗着爷对你感兴趣就一再试探,不然到时候,爷杀谁可真不好说。”
喃喃声落,君临妄又骤然抽身而去。
衣玦翩翩潇洒公子,羽冠束于头顶熠熠生辉,如墨玄发其中一缕被忽如其来的风吹起,扫过楚倾瑶小巧的鼻尖。
明明依旧还是那个纨绔登徒子,可刚刚那霎然迸发的杀意,还是将她吓得不轻。
明明他对她依旧语气亲昵,可那一霎然的毛骨悚然之感,让她感觉自己如被攥紧了喉咙。
这一瞬间楚倾瑶头一回清晰的认识到,面前这个看似桀骜不驯的草包,其实与她一样藏拙颇深。
目送君临妄飞身踏上马车,直至马车摇摇晃晃消失在山林中的小径拐角。
楚倾瑶回过头,指尖攥着领口,依旧心有余悸。
“楚小姐,刚刚这位是?”刘勤延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佝偻着身子左顾右盼。
“是一位路过的江湖人士。”
楚倾瑶收回视线,抬眸冷然地扫了一眼站在刘勤延身后的张诉。
“刚刚出手搭救了我,还施舍了些饭菜,刚吃完没多久,你们就找来了。”
刘勤延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小心问道:“那楚小姐可知,刚刚那些土匪已经死了?”
楚倾瑶目光重新转向他,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那些土匪都死了吗?”
张诉直接抢话:“都死了,死状可怖,一大片尸体横七竖八躺在那边!这些楚小姐当真不知情?”
鸢儿一听不乐意了,当即扬言道:“这能和我家小姐有什么关系!我和我家小姐还被那些土匪追杀了呢!我家小姐一病弱女子能逃出升天都实属不易,这么半天怎得不见你关心我家小姐,反倒一再关心起那些土匪了呢!”
张诉被堵了一嘴,神情不自然的闭上了嘴。
楚倾瑶观察着,觉得他这样子太着急了些。
丞相府就这般等不及吗?
张诉见面前两人看他的目光太过透彻,不自在地又往刘勤延身后躲了躲,眼神四处乱瞟,心中暗骂她当真命大。
突然想起来什么,张诉又飞快跳出来问道:“李阐呢!怎么不见我李同僚!你们不会是嫌李阐拖后腿”
“张诉你莫要血口喷人!”鸢儿指着他鼻子骂道:“若不是李阐带错了路,我们又怎么可能会遇到提前埋伏在此的山匪,依我看李阐说不定还提前和山匪串通好了呢!”
鸢儿每说一句话,张诉心头就慌乱一分。
听到串通二字,张诉不自觉地张着嘴却一言不发。
楚倾瑶站着有些发晕,身子往树荫里侧了些,目光幽冷阴戾地盯着张诉,半响缓缓开口。
“李阐他,被土匪在半路从车上拽下去,杀了。”
“不可能!”
见张诉一脸不信,楚倾瑶蓦地笑了出来。
“哦?为何不可能?”
“那山匪见人就砍,将我一路追出这么远依旧要杀,那为何偏偏会放过李阐呢?”
张诉喏喏着嘴,吭不出个所以然。
楚倾瑶嘴角嗤着冷笑,继续发问:“事发当时,你们又在哪?你们又是何时脱离我车驾的?你们为何会脱离队伍?又为何偏偏今日是我的车驾走前面?为何偏偏只有我被土匪追杀,而你们却毫发无伤?”
楚倾瑶往身后不远处扫了一眼,声音越发阴戾。
“你们甚至,连马车都没丢。”
几人下意识回身看了一眼。
不远处,那匹马晃悠着尾巴,丝毫看不出受过惊吓,甚至还低下头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