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洞中。
广成子目光凝重,久久盯着冀州城前的子受,脸色阴沉地道:“这不是昊天之前提到的气血之力。”
“是昊天在说谎?不,不可能。他在师尊面前没有资格说谎。”
“定然是他无能,连最基本的小事也没能调查清楚。”
十二金仙本来就对昊天玉帝充满敌意,现在他发现昊天竟然连子受的力量都没弄清楚,心中更是不满。
他定定地看着子受,道:“帝辛的力量竟然直接镇压了整个冀州一地所有的法力,连轩辕坟三妖的魅惑之力也镇压了。”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从来不曾听闻过。”
“古怪,为何贫道觉得帝辛身上的力量,与师尊的诸天庆云有几分相似?”
……
玉虚宫中。
元始天尊的脸上罩着一片阴云,他深深地看了子受一眼,沉声道:“确实是浩然正气。”
“帝辛竟然拥有了浩然正气。”
“是在背后助他?通天?女娲?平心?不可能,他们都不可能帮助帝辛拥有浩然正气。”
他抬起眼眉,向着太清天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道:“大兄,难道你也想插手这一次量劫吗?”
他相信,整个洪荒除了他以外,若还有一位可以了解浩然正气,并且给予帝辛帮助,那就只有太上圣人。
他略一学沉吟,道:“大兄你应该明白,就算你出手,也不可能逆天改命。”
太清天。
八景宫中。
正在炼丹的太上圣人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有些疑惑地向太清天外看了一眼,喃喃道:“奇怪,难道今日炼丹不顺?”
……
太素天中。
女娲娘娘的目光落在子受身上,眉宇间有一丝极淡的意外,轻声道:“帝辛身上的力量与之前的气血之力完全不同了。”
这一次,她并没有再在子受身上推演什么。
上一次她就在推演子受因果时,感受到了一种足以威胁她这个圣人的恐怖力量,她不打算再去冒险一次。
她只是静静看了子受一眼后,道:“帝辛身上还有变数。”
她一开始打算放任元始天尊把人王降为天子的封神天命,是因为人族没办法摆脱气运的桎梏。
人间气运庇护了人族,但同时也成为人族的桎梏,以及诸天仙神觊觎仇视人族的根本。
让人王成为天子,让人间气运归仙神所有,是给人族一个新的机缘。
但现在,帝辛身上的变数,正在成为人族新的机缘。
如此一来,她的心意自然也有所改变。
“帝辛,只要你不攫取人间气运修行,不把人族拉回一潭死水的旧路,本宫就会支持你走下去。”
“变数,终归好过没有任何变化。”
她的目光从子受身上,转移到隐藏在鬼方三国大军中的三个身影中。
她随手一招,一杆妖气森然,展开万里的巨大幡旗出现在手中。
幡面上,将轩辕坟三妖的形藏照得清清楚楚。
女娲娘娘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道:“姬轩辕养得那三个小妖吗?元始你的手伸得够长啊。”
“且看帝辛如何做,本宫再做定夺。”
她既然决定放手让帝辛去做,就不会随意阻止。
……
人间,冀州。
帝辛身边的闻仲和黄飞虎眼中震惊久久不散。
尤其是已经在修炼霸王九斩的黄飞虎,他发现大王此刻身上的力量和气血之力完全不同,甚至是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
更加他让震惊的是,他体内竟然隐隐有一种似是而非的力量,正在与大王身上那皓月一般的力量相互呼应。
就像是他体内也有和大王一样的力量,只是还没有苏醒过来。
他喃喃道:“大王交给我霸王九斩时说过,气血之力本就是我人族拥有的力量,霸王九斩只是将这股力量引出加以运用而已。”
“此刻我体内竟然有和大王现在力量一样的力量隐隐躁动,难道大王现在使用的力量,也是我人族本就有的力量?”
帝辛听到黄飞虎声音极低的嘟哝,心中却全然不意外。
他在得到孔丘圣贤传承的同时,就已经知道了浩然正气确实是人族本就拥有力量,和气血之力一样。
“人间气运,人族气血,浩然正气,这些似乎全都是人族独有力量。”
“看来人族的孱弱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这些念头只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就被他先放到了一边。
他看向冀州城前。
目光先落到那十六头淫祀邪神的身上,双眼中的光芒变得锐利,周身浩然正气凛冽如剑,将整个冀州完全笼罩,镇压一切非人之力。
不管是仙人仙力,还是神灵的香火神力,甚至是时空,因果,一切非人之力,全都被他镇压禁锢。
那十六头淫祀邪神全身骤然一紧。
一头黑虎口吐人言,大声求饶,道:“人王,我们是被蛊惑,我们伏法,我们愿意退去神位,劳作以赎罪。”
其他淫祀邪神也纷纷大声求饶。
他们此时全身神力被压制,一股无形而威严的力量,直接把他们镇压在原地,另说是反抗,甚至是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现在哪怕子受不出手,让普通人出手,也能一刀一刀慢慢把他们刮了。
子受淡淡看着跪地求饶的这些淫祀邪神,平静开口道:
“煽动叛乱,屠杀我大商将士,其罪不可赦,罪当诛!”
他手中儒道圣笔轻点,淡淡开口道: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儒道圣笔之上,一道明亮的光环落下,罩住十六头淫祀邪神,天地间隐隐约约有长河水流声不断,哗啦啦流过。
在长河流水的奇异长鸣中,十六头淫祀邪神巨大的身躯就像是经历了亿万年时光一样,迅速蒙上一层寿元耗尽的苍老暮气。
他们的神力之源枯竭,元神衰落,连魂魄都开始老去。
眨眼间。
十六头淫祀邪神全身变得苍白,他们尖牙脱落,利爪老化,毛发根根脱落,皮肤上堆起层层褶皱。
在诸天仙神,十万叛军目瞪口呆的震惊目光中。
寿元本应该长达千年万载的十六头淫祀邪神,呼吸之间衰老到接受死亡。
子受淡淡地道:“敢于伤害我大商黎民者,就会像尔等一样死去,永远地长眠不起,分不清白昼和黑夜。”
话音落下。
十六头淫祀邪神呼出最后一口气,彻底死去。
他们连元神和魂魄都彻底衰朽,没有任何轮回的可能。
如此诡异可怕的力量,让诸天仙神瞬间头皮发麻,元神震颤。
四海八荒中无数道亘古不变的目光,在这一刻凝固。
子受身后。
闻仲眉心天眼都差点瞪出来,他嘴角抽抽地问道:“大王,‘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是这个解释吗?”
巨大的震惊让老太师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反而是问了一个似乎完全不相干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