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彼此都喜欢的两个人,怎么就非要玩你追我逃,我逃你追的游戏,一个不顾一切想要与对方在一起,一个又因为受伤的身体不断后退,彼此有了隔阂,可不是就要冷战了。
温浅轻咳了声。
“你们两个,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们的未来?就像现在这样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真的不难受吗?”
反正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冷战,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冷战的时间越长对感情的伤害越大。
陆琳儿和周时骁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见状,温浅无声叹息。
她将手里的鸡汤一饮而尽,询问了几句周时骁的恢复情况后就离开了。
送温浅出门后,陆琳儿重新返回客厅,刚想去厨房看看药浴的水烧好了没有,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嗓音。
“琳儿,你以后不用过来了,柳大姐在这里做得挺好的,她也可以带我去郝老那里针灸做治疗……”
话未说完就被陆琳儿打断。
她面容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周时骁的话而生出半分生气恼,只是抬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柳大姐也能帮你做药浴吗?”
目前,周时骁隔两天去郝老那里做一次治疗,药浴更是每天都不能落下。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独立完成药浴,必须在别人的辅助下才能进入浴桶中,否则凭他自己,进去出不来,出来进不去。
一句话问得周时骁微沉了面容,他道:“我会单独再找一个男护工。”
“我看你就是有钱烧的。”
陆琳儿直接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不同意。”
“还是按之前说好的分工,我负责带你去郝老那里做治疗和药浴,柳姐负责打扫家里的卫生和一日三餐,周时骁,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让我离开你,我做不到。”
就像之前自己因为父亲的死久久无法释怀,周时骁不也依旧默默守候在自己身边?
现在他遭了难,他们为何就不能有难同当?为何一定要赶自己走?
陆琳儿不知道以前自己不理会周时骁的时候,他是何种心情,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闷闷地疼。
她不再搭理周时骁,转身去了厨房。
“柳大姐,水烧好了吗?”
“好了好了。”
柳大姐很珍惜这份工作,她知道,陆琳儿虽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在周时骁心里的分量很重,因此,对于她吩咐做的事情一向都告诫自己做到最好。
“我去往浴桶里装水。”
“好,我和你一起。”
天气冷,水凉得快,陆琳儿也没端主人的架子,和柳大姐合力将浴桶装满了水,最后再注入熬制了三个小时的药包汤汁就行了。
她推了周时骁进浴室,门一关就要帮他脱裤子。
周时骁:……
他忙将陆琳儿搭在自己皮带扣上的手按住,嗓音多了几分沙哑。
“不用,我自己来。”
“好。”
陆琳儿淡淡地勾了勾唇,收回手站在一旁,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注视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最后还是周时骁率先败下阵来,他无奈地看了陆琳儿一眼:“你能不能先出去?”
她的目光太过专注了。
甚至像是带了火星子一样烫人,弄得他极为不自然,根本无法做到神情自若地在她面前宽衣解带。
闻言,陆琳儿却嗤笑了一声。
“周时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你身上哪个地方是我没有见过的?”
之前他受伤住院,护理擦身全部是自己全权负责。
“不就是怕我看你那地方吗,我闭眼,我闭眼行了吧,快点吧,待会儿药效挥发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声嘟囔了一句,陆琳儿直接上手,动作熟练地将男人的下半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平角内裤。
随后,她停住了手,脸颊染上一抹热意,小声道:“给你留条条裤衩子遮羞。”
周时骁:“……”
弱小……无助。
接下来就一如往常,陆琳儿费力地将周时骁从轮椅移到木桶里,待他靠坐在木桶里,看着褐色的药汁将他整个下半身覆盖才轻轻松了口气。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累得她小脸嫣红,像是染了胭脂。
“好了,你自己泡吧,有事就喊我。”
撂下这么一句话,陆琳儿飞快地溜了。
生怕周时骁又要说教,以怕累到她的名义让她不要再插手他的事情,可她是真的想帮他做些什么。
浴室的门咯吱一声关上。
陆琳儿怕周时骁无聊还特意去客厅取了他常看的书送了进去,细心周到的样子令周时骁强行坚硬起来的心再度松软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
“出去吧。”
这次陆琳儿没再进浴室,她去厨房找柳大姐。
正准备午饭的柳大姐见陆琳儿进来,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温声细语地问:“琳儿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没什么,你忙你的。”
陆琳儿差点被柳大姐这一毕恭毕敬的样子弄破功,她摆了摆手:“柳大姐,你直接喊我琳儿就行,不用加小姐两个字,没那么多讲究的。”
“好。”
柳大姐麻溜地改口,喊了声琳儿。
“中午还做三菜一汤行吗?”
“可以。”
陆琳儿看了眼备好的菜,和柳大姐聊起了家常,问她准备什么时候买回乡的火车票。
“尽量提前买,越到年底越不容易买票。”
来广府这边打工的人不少,临近年底,火车站虽不至于一票难购,但也不好买就是了,说不准还需要彻夜排队买火车票呢。
柳大姐倒是没这个担忧。
她盯着咕嘟冒泡的汤锅。
“我不想回家过年了,那个家也没什么好回去的,小周这里离不开人,我和他说好了,过年不放假,继续工作,趁着还能干得动多攒些钱,以后将女儿接出来。”
女儿也就不用在那个家里受气了。
“你女儿多大了?”
“十七了。”
想到女儿,柳大姐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衬得眼角的皱纹也更加明显了,陆琳儿有一瞬吃惊,柳大姐的女儿才十七岁,那她年纪应该也不算大。
应该也就三十岁多岁。
看起来却苍老得像是五十岁的妇人。